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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通过窗户照进来得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他自已平稳的呼吸声。
许久之后,范贤抬起头。
“想好了?”
范隐问。
“想好了。”
范贤的回答很干脆。
“明家,暂时得留着。”
他开始解释自已的想法,思路清晰,逻辑分明。
“我现在还没有正式接手内帑。”
“如果现在就跟明家撕破脸,那长公主和明家联手,必然会给我使最大的绊子。”
“等到我真正接任的时候,内帑恐怕早就被搬空了。”
“不止是账面上的亏空,他们会把所有能带走的生产设备、熟练工匠,全部卷走,给我留下一个彻头彻尾的烂摊子。”
他看了一眼范隐。
“我知道你有办法,就算不管明家,你也能给我弄来新的设备,让我另起炉灶。”
“但培养相关的人才需要时间,建立新的生产线需要时间,最关键的是,就算我们生产出了东西,没有销路,一切都是白搭。”
“明家经营多年,大庆内外的销售渠道,几乎被他们垄断了。”
范贤做了最后的总结。
“所以,现在必须先稳住他们。”
“等我坐稳了内帑主事人的位置,再一步步把三大坊的生产权和销售渠道,从他们手里夺回来。”
“然后,才是清算。”
范隐听完,安静了片刻。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嗯,够冷静。”
范贤被夸得有些得意,身体都坐直了几分。
“那是自然。”
他随即又凑了过来,压低了音量。
“那下一步呢?我们怎么稳住明家?”
“从那个明清达身上下手?我看得出来,今天饭桌上那个男人,不简单。”
范隐放下茶杯。
“我的确想从他身上找突破口。”
“我也知道他不简单。”
范隐停顿了一下。
“但我从来没想过要收服他。”
“他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
范隐的描述让范贤背脊一凉。
“这种人,我可不敢让他当我的手下。”
范贤追问。
“那你的意思是?”
“单纯的利用。”
“怎么利用?”
范隐刚要开口。
“咚,咚咚。”
几声克制的敲门声,在安静的夜里响起。
范贤一愣。
“谁啊?”
门外,一个谦卑而温和的嗓音传来。
“范贤大人,在下明清达,冒昧来访。”
范贤猛地转头,看向范隐,满脸都是问号。
范隐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