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那航脏丶潮湿的地下街区。
冰冷的雨水混杂着泥泞，拍打在他的脸上，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
他的脑海里，反覆回响着法尔科内最后那句话。
「这里的世界你永远无法了解。因为你无法了解，所以才会恐惧。」
恐惧.
他缓缓地从地上爬起，眼神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愤怒与迷茫。
他看到了街角那个烤火的流浪汉，径直走了过去。
「嘿，夥计。」
他脱下自己那身价值不菲的外套，扔在了对方面前。
「我们—换换？」
从此，哥谭的王子，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在世界最阴暗的角落里，流浪的幽灵。
他睡在码头的货柜里，与老鼠和蟑螂为伴，感受着海风的腥咸与午夜的寒冷。
他在拥挤丶混乱的东方市集里，学着那些流浪儿的样子，用最快的速度，从水果摊上，偷走一个足以果腹的苹果。
他失去了很多曾经坚信不疑的是非判断能力。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犯罪前那心惊胆战的恐惧，和得手后那混杂着羞愧与快感的复杂滋味。
他开始同情那些为了生存而挣扎的罪犯，也开始理解，他们为何会对这个将他们抛弃的世界，
充满了怨恨。
但他，从来没有真正成为他们的一员。
因为他偷来的每一分钱，顺走的每一件物品，都来自同一个地方--一韦恩集团旗下的跨国分公司。
此时，直播间弹幕感慨：
「布鲁斯少爷开始用自己的方式悟道了。」
「其实，能长年抛弃优渥的生活，在罪犯的世界里流浪，本身就说明他是个特别异于常人的狠人。」
「确实，对自己狠，可是能干大事的人的必要条件！」
「我终于明白，为什麽蝙蝠侠会成为黑暗骑士了。因为他的整个世界，在那条该死的雨夜小巷里，就已经被黑暗吞噬了。他不是在守护光明，他本身，就是从最深的黑暗里，爬出来的那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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