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要!给我添——多少麻烦——才够啊啊!!!”
“我那么多钱让你去驹込学院,是去以后考大学的!而不是学怎么玩乐!要讲玩乐我特么就会,比谁都懂,还用得著让你去学校专程学!”
野比智良顶著父亲的怒吼,挪动著脚步,慢慢地跪在了那片破烂的游戏机碎片前,默不出声,一点一点地收拢,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了榻榻米和破碎的零件上,无法止抑。
“起来。”
野比不答,继续低头收拢残片。
“起来!”
父亲大喝,一脚將收拢大半的残片踢飞,破碎零件撞在四周,噠噠作响。
野比趴著身体,伸长了身体去捡、去摸索,支撑地面的膝盖和手掌被划破了,血涂在了榻榻米上,他却浑然不觉。
“不听是吧,我让你——起来!!”
父亲一把抓住儿子的衣领,將他硬生生提了起来,然后按在墙壁上,双眼死死瞪著眼镜歪扭,双目无神流泪的他。
“这是我摔过的路,你爷爷、奶奶、你母亲都劝过我,打过我,骂过我——但我死活没改,直到他们离开......我才艰难醒悟,这过程到底有多痛苦你知道吗比你现在还要痛苦一千倍、一万倍!”
“我是为了让你不要走上我的老路,读书,读好书,你才能——”
“够了!”野比智良大声打断。
他的眼神不知何时已经不再是刚刚的无神,染血的手一把推开了父亲。
然后继续趴在地上,摸索了下,把卡带找到,捏在手心。
“扔掉。”野比父亲提起棒球棍,指著野比的手。
野比捏得很紧,抑制住身体本能的害怕,倔强地盯著父亲。
“我说,扔掉。”
“我说......不扔。”野比走前两步,盯著他。
父亲脸色黑得可怕,表情变幻,终究还是拿起来棒球棍,挥舞下来。
咚!
一声重响,以及回声。
“嗬嗬......”
野比慢慢放下格挡的手,他的手没有感受到痛觉,视线下移,那棒球棍砸在了暖桌上,並没有砸在他手臂上。
父亲剧烈地喘息著,恨恨地看著他:“你难道就非要当个废物,才满意吗”
“你就这么想抱著你这些宝贝游戏过一辈子、当一辈子的尼特废物!永远都抬不起头来是吗!
野比嘴唇咬出了血,怒吼回去。
“学校同学可以叫我废物,老师可以叫我废物,任何人都可以叫我废物,唯独你没资格叫我废物!”
“我知道自己不是天才,我从小学就知道!学习对我就是这么难,就算把我打死你儿子也不会变成你想要的那个天才。我就是你失败的、一无是处的儿子,就像你失败的人生一样!!”
“这些年你怪游戏、怪赌博、怪我......唯独不敢怪自己!因为你知道,你才是罪魁祸首、你连累了所有人!你害死了几乎所有亲人!你害怕清醒过来就再也没有勇气活在这个世界上!!只能把一切的不满和希望都安在我身上,但我接不住!我真的接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