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没下完,不等下完再来数一数,何以知晓……”
“本是数了,其实也不用数,势已如此,胜负自知。”苏武放了棋子入盒,躬身:“霽月姑娘了得,在下佩服。”
程小娘便是笑起,当真有那少女自得之意,却並不过分,只说:“將军只是治军繁忙,生疏罢了。”
苏武摆摆手,却来说:“要说司马相公,当真一家之言,他立史书,起心动念,便是为了写给天子去看。只看那《资治通鑑》里,但凡涉及君臣奏对,司马相公便是大书特书,甚至还有添加刪改,只为写出那臣子直諫与天子纳諫之事,就好比那唐之魏徵,凌烟阁二十四功臣里,他本算不得主要,本也不是一个完美之人,但在司马相公笔下,风头无两……司马相公之念,亦如昔日变法党爭……”
程小娘闻言两眼立马出了神采,只道:“怎得昔日我读来之时,也不曾注意这些,父亲,当真如此吗”
程万里点头来笑:“確是如此啊,司马相公那文章里,多有他鬱郁不得志之心思。”
“將军当真会读书,读得好!”程小娘看著苏將军,两眼都放了光去。
显然,苏武真读了,读得认真。
苏武起了身,躬身一礼:“相公,下官当回了,营中还有事去……”
程万里点著头:“自去就是。”
苏武转身去了。
程万里也一封信写罢,俯身在吹。
“父亲,那我也下去了……”
“等下,你先別走,那什么霽月姑娘,还有书,是怎么回事啊”程万里黑著脸来问。
“啊”
“莫要敷衍,好好说来……”
“没有什么事呢……”
“哼!”程万里已然起身,老虎不发威,只当是病猫
“是上次,上次父亲酒醉而归,那苏將军送父亲回来,我与他浅谈了几语,送了一摞书与他……”
程万里再落了坐,点著头:“哦,原是这般,你啊,莫要过於胆大,你终究是个女子,若是过於胆大,岂不教人心中笑话去”
“没有呢……”
“好了,去吧……”程万里挥了挥手,乖女自也逃去。
程万里俯身再看自己写的书信,转脸就笑,又在末尾加了一语:再拜恩相安康。
那后衙里,也有人在等程小娘归来,正是扈三娘。
只待等到了,扈三娘立马上前去问:“可看到了”
程小娘点著头:“看到了,我还与他对弈一局,我还贏了。”
扈三娘带著笑容点头:“与他可说了什么”
“说得看书,说的是《唐书》与《资治通鑑》,苏將军当真会看书,一看就能看到其中深意。”
程小娘自顾自说著,哪里有知道扈三娘脸上是笑,心中有苦。
看书……
什么《唐书》、《新唐书》、《旧唐书》,什么《资治通鑑》……
扈三娘再看自己腰间两柄日月长刀,好说是要去营中耍弄,这回他又回来了……还去吗
却听程小娘脸上满是笑:“我也当去把苏將军说的魏徵之事,对照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