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语:“將军放心,我心中虽然仇怨深厚,但此番,我定然……我定然不会误大事!”
苏武终於再抬头了,慢慢一语:“杀他,当杀,他出京不杀,回京了,便是永远不会有机会再杀他!”
林冲闻言,猛然站起,双眼皆是震惊,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般,再问一语:“將军所言……”
苏武平静地看著林冲,点点头:“此番机会,不杀他,何日再杀”
林冲似乎有些急了:“將军,此乃我个人私仇,万万不敢拖累將军与眾兄弟们为我犯险。”
苏武摆摆手:“若我不帮你,这辈子啊,你怕就是鬱鬱而终了,兴许活不得三四十岁去了。”
“將军……”
“勿要多言,自也不是做傻事,万事啊,谋定而后动,如今几番,你为我效死军前,我自也当帮你报仇雪恨!”
苏武认真来说,放了笔,坐直了身形。
“將军於我,有活命之恩,便该效死来报,此番之事……万万……”
“你別说,我来说,若是他大军之中,我岂能杀他若是他大胜而归,我又怎么能杀得了他只待他兵败之时,才可行此事也。你也不必多想,此獠,来日也是我之阻碍,死了比活著好,杀他也为我自己……”
苏武话语不假,一来是收买人心,二来,本就是派系对立,高俅与童贯相爭,来日岂能不是苏武的阻碍
其实还有一个更大的动机,那就是功勋。
童贯岂能不恨高俅他定然也想过让高俅一命呜呼,若是真没有了高俅这个人,童贯在军中,那才真能一手遮天。
奈何童贯知道,这种事在大宋朝,万万不会有人敢做,便是连贼寇都不敢做,何况文武官员
只是童贯没有料到,苏武敢做,还能做得天衣无缝。
这事倒是不必稟报与商量,只管是天衣无缝的结果出现在童贯面前即可。
这才是好下属,为上官能捨出命去,出了事自己背,天衣无缝事成了,那也不必多邀功。
高俅其实也难,为何他本不是官员出身,既没读过什么书,也没有当过太监,更不曾当过军將,只凭藉天子信任,陡然高位,毫无根基可言。
而今,兴许搭上了蔡京的船,那也不过是利益之交。
想证明自己一回,反倒丟了大脸,他那兄弟高廉在高唐州丟脸一回,殿前司下人马又在梁山丟脸,无可奈何之下,唯有亲自带兵来,便是为了在天子面前挣回这个脸面。
换句话说,便是杀高俅这种毫无根基的人,风险极小。
但收穫极大。
既然如此,別人不敢干,苏武岂能不敢
当面林冲,见苏武不是说笑,已然跪地在磕:“將军,我林冲这条命,往后將军如何来用也毫无二话。”
苏武起身去扶:“你我是兄弟,万万不必如此。”
只待林冲抬头来,满脸都是泪:“若是此事得成,我如何死,也无憾也!”
苏武扶不起他来,慢慢说道:“此事过后,你当重新开始生活,轻易不谈生死,便是重生一般。”
“哥哥,哥哥!再拜哥哥!”林冲连连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