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当真脚步一停,转头来。
谭稹面色一轻,只当苏武是怕了,大宋朝的军汉,特別是有名头名望的军汉,有大军在手的军汉,何人不怕这一语何人不怕人说一句“无君无父”
却不料苏武短暂转身,竟是为了说上一句:“无卵直娘贼!做人做事不行,领兵打仗不行,拖后腿倒是一绝,休要在某身后聒噪!”
说完,脚步再起,走得更快,当真就要上船而去。
“你你你……你,贼军汉,你说什么你,岂敢骂我!”谭稹双脚连连在跳,也往前走,好似要去追苏武。
真追几步去,却看苏武身后,有一个军汉转头来瞪得一眼,正是韩世忠。
谭稹脚步下意识就止住了,却又抬手去指:“苏武,我定当把你今日无状,告到官家当面!告到朝堂上去,让世人皆知,你乃无君无父之辈!”
苏武已然看都不看他,当真在登船,心中也想,这位谭相公还是没把话说全,他最后应该还加一语:这苏武,来日必是谋乱之贼!
怎么不说这句呢
倒是刘延庆赶来了,远远就对著谭稹躬身拱手,上前也有諂笑:“谭相公,谭相公……”
“你来作甚”谭稹没好气喝问。
刘延庆也不尷尬,依旧是笑:“相公,何必与这粗鄙年轻人置气……”
还能作甚,给谭稹一个台阶下,也好让谭稹赶紧回自家军寨。
“我乃两浙路制置使,官家亲封,一路权柄在握,竟是受这贼军汉之鸟气!”谭稹面色全红,浑身冒气。
刘延庆自是接著笑,更有几分諂媚:“小地方出来的人,没见过世面,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天高地厚啊!”
谭稹又是气道:“不知天高地厚我看不然,他一个小小军汉,安敢如此定是身后有人授意他如此,他才敢如此不遵军令!”
“誒……言重了言重了,枢相岂能是这般人相公若是有暇,这边请,末將中军,倒是有一些江南好茶,相公不若吃上一杯也容末將细细与相公道来此番孤军深入之事……”
刘延庆,其实也不容易。
却是那谭稹闻言,大袖一挥:“谁要吃你的茶,你以为我不知你与那苏武,一丘之貉!”
这回,刘延庆是真有些尷尬了,脸上都写著尷尬,便还是挤著笑来说:“都是为朝廷效力,为天子分忧,怎的这般说呢……”
“哼!”谭稹,拂袖而去,便是两个军汉推著他翻身上马,打马就走。
刘延庆那笑脸还保持了许久,保持到那谭稹马匹当真远走,立马就收,也是皱眉。
一旁还有儿子刘光世,忿忿来言:“这般人,这般人吶……”
忿忿是忿忿了,终究忿忿之后,不敢妄议天子,这般人,岂也能得天子看重
刘延庆摆著手:“儿啊,事难做,屎难吃……”
刘光世也明白,只管也看了看那正在提锚要的大船,说道:“父亲,我倒是羡慕我这兄长苏武,当真脊背硬直,刚正不阿,难怪他上阵如此善战,却是也担忧……唉……为苏將军之未来担忧……”
“人的性子啊,天生就定,能如何是好”刘延庆也认同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