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话都不同了,休沐回来的军汉,只管大喇喇往家中一坐,左右一看,便是开口:“我与苏相公,在那杭州,杭州那可大,一眼望不到边的都是城墙,那城池里楼宇也高,那贼人可多可多,百万之贼,那杀得是尸山血海……”
只道左右都是谁老父老母,左右邻居,家中兄弟姐妹,隔壁孩童……
一个个听得是神采飞扬……
只管再说:“那什么大官小官,那什么相公也好,將军也罢,见得我家苏相公,哪个不是有礼有节湖州人,湖州城池也大,那湖州的湖,与海一般的宽广,那湖州人最好,给我们送吃的送喝的,连家中的家具,也搬来给我们当劈柴烧……也冷,那地方也冷……”
“湖州也繁华,那江南两浙之地啊,真不是咱们这里可以比的,那人家吃的用的,就是好,莫名的好……”
“我自打马进城去,那城池里的姑娘也漂亮,比咱这漂亮……”
却听老母来言:“你怎的不带一个回来我听说有人可在那里带了女子回来要成亲……”
“母亲,我知道你说谁,说的是范云范都头,唉……我傻乎乎的,我当时没想这些啊,此时后悔来不及了……”
年轻汉子说来说去,也起身来:“来,母亲,给你的,湖州买的,说是苏绣……咱也不懂,就是漂亮,可贵可贵!母亲裁个……小衣。”
“父亲,来,孟娘子家最好的酒,孟楼春,可贵,好几坛,可莫要招待了人去,你只管自己躲著在家吃……”
“小妹,这个给你,你道是何物玉,辽东来的玉,吊的是水碧,这般釵子插在头上,谁也比不得你有脸面……”
汉子左右在分,还有麦,只管往孩童身上塞。
老母脸上是笑,却也来说:“省著点省著点才是……你还未娶妻……”
“有,有钱,母亲可不知我挣了多少回来!晚间与你说……娶妻,好说好说……”
“有钱咱们置宅,咱们买地,莫要如此销了去……”
“嗯,知道知道……”
却是汉子转头去看,看家中那个半大小伙:“二弟,给你买了柄刀,最好的腰刀,还未锻好,铁匠铺子里买卖太多,得等几天……”
“啊我吗拜谢兄长!”半大小伙刚才还有失望,此时立马高兴不已。
“你也老大不小了,十六了”兄长在问。
“十七不远了……”小伙答著。
兄长做派十足,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问了一语:“隨我去东平府如何相公还要兵,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这番要不少,往后可能就不会再要了,去不去”
“我我……”小伙脸上激动,却也先转头去看父母。
母亲已然就要流泪了,大儿回来了,却哪里知道母亲这几个月日日以泪洗面,一想到大儿,就止不住……
却是母亲不说话,父亲来说话:“去也好,有你兄长照顾著你,倒也无甚担忧……”
“那我去……”小伙点著头。
兄长来说:“好,如此说定,过两日,你隨我一起回城,只管带你去朱虞候那里登记造册。”
厅內,便又有人说:“我也去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