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景,这次,苏武还是这么开始。
赵信听得懂苏武之意,问一语去:“哪里人不美”
“天下处处,除了士大夫与陛下,几人真美啊,一日餐食难饱,整夜寒床难臥,多是如此,这倒也算还好,更有许多人,生路全无,如草芥而来,如草芥而去,若是一时心中激愤,便去杀人,
不是人杀他,就是他杀人————.”苏武嘆著。
赵估一语:“危言耸听,耸人听闻!”
苏武不爭辩,只问:“官家看过那文了吧”
天子不言—
“那自是看过了,便不多言,官家认也好,不认也罢,到得如今,自是天下之人弃你去也,是那最简单不过的话语,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好比官家今日看这莽莽大江流,偏偏渡不得,连天子都渡江不得,那这江啊,也就再也不是天子的了—”
苏武自己也是心中有晞嘘,到得此时此刻,真把天子赵信擒拿在此,他並不是多么激动兴奋,
反倒有一种嘘在心。
赵信一时,竟真无言以对,他无言,心中也想,只管是你苏武此时得了势,你说什么是什么吧我自不认!
认不认的,苏武也不在意。
苏武要直白了:“官家,两件事——
苏武转头看人,官家不言苏武再看大江,继续说:“第一件事,下罪已詔。第二件事,回京去祭拜宗庙,禪让退位!”
天子双眼张开,转头盯向苏武,紧闭的嘴唇里露出一些些白色牙齿:“朕若不从呢”
苏武不答,只道:“罪己詔要写好,写得让某满意,不仅仅是文辞要让某满意,连那字体都要让某满意,不可胡乱图画,要有陛下书法最好境界,如此,某寻来最好的雕版刻印匠人,刻得一模一样,刊印去发天下!”
“白日做梦!”天子岂能听从
苏武转头来,稍稍抬头,目光远眺:“陛下可能从这波涛之上浮游到对岸去”
“你这何意你这是何意”天子脚步在退。
“刚才下马的时候,听人说陛下已然下了水,水都淹没到腰腹之上了,何以又上来了”苏武语气並不是狠厉,很寻常平淡..
天子开口去——收口回,一时壹住。
“天热水凉,正是消暑,何以陛下不去”苏武还问。
“你真乃逆贼也!”天子骂人。
苏武忽然伸手一抓,一只大铁钳抓在天子小臂之上,有言:“臣隨著陛下去浮水,咱二人一起去,臣护著陛下往对岸去游,今日,若是陛下真能渡过这波涛大江,来日当还有明君之姿,臣自通全国,认罪伏法!走吧———“
只道苏武是说笑
苏武当真起身,拉著天子就往那水中去。
天子下意识身形往后,想要挣脱,却是苏武大铁钳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苏武脚步一动,天子那身板又怎么可能抵抗得住,不情不愿也好,生拉硬拽也罢,只管把天子拉得连连往水中去趟还有苏武话语:“陛下怕什么某还穿著胸甲未脱,要淹死,便也是某先淹死,来来,走!”
苏武继续在拉,脚步在浅水里踩得水四溅,天子自也被拉得不断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