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渊兽离去的第三日,朝歌城的地脉中突然涌出一股奇异的暖流。这股暖流不似晶石的锐利,也不似灵苗的温润,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顺着田埂漫过新播的种子,钻进百姓的衣袍缝隙,连玄甲上的地脉纹路都随之轻轻哼唱。
赵公明蹲下身,指尖触到泥土的瞬间,眼前竟浮现出无数细碎的画面:有上古先民刀耕火种的身影,有沉渊兽拖着晶石为地脉补漏的剪影,甚至有尸巫一脉的祭司捧着陶罐,将亡魂的执念化作滋养灵草的晨露……这些画面如流水般淌过,最终定格在昆仑山下——那里,年轻的元始与通天正合力种下一株灵桃,赵公明蹲在一旁,往土里埋着三霄岛的灵米,泥土上还印着云霄的脚印。
“原来……我们早就在一起护着地脉了。”赵公明喃喃自语,掌心的定海珠突然发出柔和的光,将这些画面投射在半空,像一卷展开的古老帛书。
百姓们围过来看得入神,那个骑过沉渊兽的孩童突然指着画面里的灵桃:“这棵树,和城南老槐树下的那棵好像!”众人望去,果然见画面中的灵桃与城中那棵历经战火却仍开花的古树隐隐相合,连枝桠的弯曲弧度都分毫不差。
“地脉的记忆,从不会真正消失。”云霄的地母印与定海珠共鸣,画面中的灵桃突然开花结果,果实坠落时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洪荒各地的土地。“就像这些种子,哪怕埋在地下千年,只要遇到合适的时机,总会发芽。”
话音刚落,西北方的山峦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不是沉渊兽的躁动,而是山岩碎裂的脆响——那里,被混沌之气污染过的山体正在剥落,露出里面晶莹的晶石矿脉,矿脉上竟缠着沉渊兽的爪痕,显然是它们用利爪剥离了外层的腐岩。更令人惊异的是,矿脉间长出了新的灵草,草叶上沾着灵猴族的藤蔓汁液、黑虎族的火焰灰烬,还有龙族的水汽凝成的露珠。
“是各族的气息!”通天教主的诛仙剑轻颤,“它们在以自己的方式,帮沉渊兽净化地脉!”他望向东南方,那里的天空飞过一群仙鹤,鹤背上坐着阐教金仙,正往西域的良田撒着灵种,金色的种子落在地里,立刻长出带着星纹的幼苗。
元始天尊翻开那本《洪荒生灵志》,书页上自动浮现出字迹:“昆仑灵桃,历万劫而不衰,因承三教之谊;沉渊兽,性本温良,为混沌所扰,终得地脉生机感化;尸巫一脉,本司轮回,堕于怨怼,其善念仍存地脉记忆……”墨迹未干,又添上几笔,“凡护地脉者,无论仙、人、兽、巫,皆为洪荒之骨血。”
此时,三霄岛的船队顺着东海驶来,船上载着的不仅是灵米,还有各族的使者:灵猴族捧着花果山的千年藤蔓,黑虎族带来祝融山的耐火土壤,龙族的水囊里装着能净化戾气的冰川活水,甚至有几个穿着兽皮的尸巫后裔,捧着祖辈留下的陶罐,罐中是能让亡魂安息的“安魂土”。
“俺们族长说,当年祖先做错了事,这安魂土能让地脉里的怨气散得快些。”为首的尸巫青年挠着头,露出腼腆的笑,“他还说,等地脉干净了,想请大家去西域看看,那里的沙漠,其实能种出甜葡萄。”
瞎眼的老婆婆摸索着接过陶罐,将安魂土撒在田埂上。土粒落地时,竟冒出淡淡的白光,地里那些被战火惊吓过的虫豸纷纷爬出,在光里舒展翅膀,像是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