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博学多才。」
小东西知道李先生这是在嘲讽他,也看透了真相,讪笑道:
「真是什麽都瞒不过先生,是,这是皇爷爷与我说的,也是皇爷爷教我的……可我觉得皇爷爷也没错。」
李青嗤笑道:「只是因为良心难安,为自己寻找心理慰藉罢了,真若是问心无愧,又何必费劲巴拉的解释丶与你一个孩子解释?说到底,不过是心虚罢了。」
小家伙没有反驳,只是情绪低落。
「说你皇爷爷你不开心?」
「你当皇爷爷的面也会这麽说。」小家伙微微摇头,轻声道,「其实,皇爷爷也挺可怜,挺让人心疼……先生你说的对,皇爷爷确实心虚,甚至惶恐。」
「皇爷爷说,自打少年进京之日起,内心深处就以太宗皇帝为榜样,并贯穿始终……最终他做到了,他成为了太宗第二,也活成了太宗第二……,太宗晚年时怕太祖,他晚年时怕太宗。」
朱翊钧心情低落,「先生你可能不知道,其实,皇爷爷私下与我谈及祖宗,也都是称太宗而非成祖。」
顿了顿,「先生你说,未来皇爷爷与太宗相遇,太宗会原谅他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李青轻轻摇头,「正如我也不知道老朱有没有原谅老四。」
朱翊钧罕见的没有纠正李青的用词,只是垂下头,默然不语。
李青吁了口气,转而道:「靖难之役的确没可能湮灭于历史长河,昔年之所以那般,是为了后继子孙合法继承皇位,是为法统,今百馀年下来,燕王一脉的正统性早已深入民心,坚如磐石,他最大的顾虑也不复存在了。」
小东西眼睛一亮,惊喜道:「这麽说,太宗不会生皇爷爷气了?」
「我可没有这麽说。」李青怅然道,「这是祖孙之间的事,我说了可不算。」
小家伙挠挠头,又点点头,情绪却不再那般低落了。
心中又默诵了李先生这一番话,寻思着等回了京师,说与皇爷爷听,皇爷爷肯定会轻松不少……
朱翊钧这般想着,情绪重新乐观开朗起来。
「先生,下午咱们来个微服私访吧?」
「你不是哪哪都疼,没哪不疼吗?」
小家伙嘿嘿笑道:「多赖先生的神奇手段,我现在是哪哪都好,没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