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蜂赶走了蝴蝶,兢兢业业的守着一朵花采蜜,但还没等凑近花蕊,就被一只纤细的手赶走了。
“小姐,小姐,您看着迎春花开的是不是比府中的还好?”宛香抱着一捧黄灿灿的迎春花跑进禅房里,扑面而来的香气把霍漪熏的后退了几步。
霍漪伸长胳膊拨了拨那一大捧花,看不出跟上一年国公府里的有甚区别,打趣道:“这行宫的迎春花怕不是都被你采来了。”
“哪有,外边多的是呢,这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了。这被佛光普照的花长得就是好,花瓣都比山下的花大了许多。”
宛香乐滋滋的找花瓶插花,嘴角带着笑。
“你啊,整天就只有看到花的时候来劲。一看佛经,保准一盏茶时间都没有就睡过去。”霍漪轻笑着摇头道。
宛香只当做没听见,哼着不知道那儿听来的小调打扫房间。
霍漪喝了口前天太后给的春茶,欣赏着外面的春光美景,舒爽的叹了口气。
自她来这南山行宫,满打满算也有一年了。
又是一年春来到,溪涧初解冻,柳树发新芽,装家书的匣子也快塞满了。
这一年来,念佛经,吃斋饭,闲来看去,就是广阔天地,她也终于明白了太后为什么说自己焦虑。
自重生以来,沉重的责任感就压在她的心头,仿佛天地间没有什么是自己不该做的,没有什么是自己做不到的。
于是自己汲汲营营,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又屡尝挫败,屡次被陷害,吃了不少苦头,去还是闭门造车,不撞南墙不回头。
霍漪饮尽杯中茶,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自己怎么就这么看得起上一世的自己呢。
上一世自己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足以动摇大梁根基,绞他个天翻地覆的事吗?没有。
上一世自己都活的不明不白,到头来自己怎么死的都搞不清楚。自己哪来的自信就这么按着上一世的轨迹来纠正自己这一世的脚步呢?
说到底,上一世的事也就是个前车之鉴,不是金科玉律,不刊之论。自己既然重生了,那就有新的活法,身边的人也不跟上一世完全一样。之前确实是冒进了。
就拿霍涟来说,自己上一世跟他相处的时间,从小到大满打满算也没有多长时间。但重生以来自己就拿着上一世的固有印象评判他。
来行宫之前,自己瞒着他,觉得他会不懂事的大吵大闹。结果来了之后才从殷子旼给的家书上得知,人家早就察觉了家中气氛的不正常,还跟嬷嬷套出了话。只是怕自己担心在自己面前装傻子而已。
涟儿早就成长了许多了,只是自己的观念还停滞不前。
霍漪叹了口气,现在看来,自己重生以来活的真是糊里糊涂,有时目光短浅,有时又揠苗助长。积羽沉舟,若不是太后及时点醒自己,以后还保不准要犯什么大错呢。
思及此,霍漪沉吟了一会儿,道:“宛香,昨日沈先生来的时候是不是带了个几个方子,拿来我看看。我忘了缓解头疼的那个里面当归是不是一钱了。”
接过宛香递过来的纸张翻找了一下,果然就是一钱。
“小姐,您这是过目不忘啊。”宛香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