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啦” 响 —— 大嗓门亮得能掀了屋顶:
“咱这是实打实的料!不是那种掺化纤的次品,去年我邻居家娃穿化纤衣,后背起了一片红疹,哭了半宿!您看这领口,用的是双股线锁边,洗了绝不会卷!”
赵阿姨还是犹豫,手指在布料上捻来捻去,没说话。倒是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拽着妈妈的衣角凑了过来,羊角辫上的红绳晃来晃去,指尖轻轻戳着 T 恤上的小口袋,布料摩擦出细碎的 “沙沙” 声:
“妈妈,我想装糖,装我的橘子糖。上次我的糖放在兜里,都化了,黏糊糊的,洗了半天才掉。”
妈妈皱着眉把她拉开,声音压得低低的:
“再看看,别买亏了,上次在集市买的衣服,回家才发现腋下有个洞,找摊主还不认账,摊主说‘你自己穿坏的’,气得我好几天没睡好。”
林凡看着她们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角,心里有点发慌 —— 他想起上个月为了凑五百块定金(红星厂要先付三成定金),跑遍了三家亲戚:
二姨家养猪,刚卖了两头小猪,犹豫半天借了五十,二姨塞钱时说 “这钱你要是赔了,不用急着还”;三舅是小学老师,每月工资才一百二,给了一百,还反复叮嘱 “别跟人瞎折腾,文具店好好开着就行”;
最后找表哥借了三百五,表哥说 “你这文具店都快撑不下去了,还搞童装,要是赔了,你咋养笑笑?”
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堆成山的童装卖不出去的样子,连梦里都是仓库的霉味,现在那点慌又冒了头,像吞了口生米,硌得慌。
转机在周六上午悄然而至。
常来买教案本的李老师领着五岁的妞妞进了店,身上带着粉笔灰混着 “六神” 花露水的味道 —— 李老师在县二小教语文,每天要写三黑板板书,袖口总沾着白粉笔末,上次写板书时粉笔断了,还溅了一身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