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耳畔传来枳实的声音。
拓跋星弋睁开眼,看着这熟悉的寝殿,心中不免有些怅然。
“什么时辰了?”拓跋星弋坐起身,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呵欠,问道。
“回陛下,已经卯时初了。”枳实答道。
闻言,拓跋星弋不免叹了一口气——金銮殿议政,以往都是一月六次,近两个月来,因各地天灾人祸,这议政的次数也随之增加,本月才过一半,便已经六次了。事关民生,许多事都不容耽搁。
“赶紧替朕梳洗。”拓跋星弋起身,吩咐道。
……
金銮殿内,众臣们连大气也不敢出,皆因那龙椅之上的拓跋星弋,此刻正脸色铁青地看着众人。
大臣们知晓拓跋星弋此刻心情不佳,都不敢先开口,毕竟,他们一个个跟人精似的,自然明白,此时先开口之人,必定是遭殃的人。就连易云辞,今日也是一反常态的沉默。
拓跋星弋重重地拍了一下身前的龙案,有些气愤地说道:“平日里政见不同,朕瞧你们一个个都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怎地今日都变哑巴了?”
淮东水患、淮西蝗灾、嘉南流寇、漠北叛乱,看着这些奏折,拓跋星弋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再加上天纵楼一事,光是想想,拓跋星弋只觉得心力交瘁。
“陛下恕罪!”众臣道。
拓跋星弋拿起一份奏折,冷冷地说道:“淮东水患,当地呈上来的折子,落款时间是上月初五,可昨日才到朕的手上,谁能给朕解释解释?这水患的折子,为何拖了这么久才呈给朕?”
众人无言。
“右相,不如你来说说,这究竟是为什么?”拓跋星弋看着高岐明,冷冷地说道。
“回陛下,这淮东水患发生在上上月底,各知县核实受灾情况后,将此事上报给知州,知州收到折子,再次核实情况,后将折子上报给知府,知府再将折子呈给淮东巡抚,最后才将折子传到晏京,这层层传递,都费了些时日——臣等收到折子,不敢耽搁,当即便将折子呈给陛下。”高岐明倒是淡定。
闻言,拓跋星弋皱了皱眉。如右相所说,确实是各地上报程序冗杂,这才造成耽搁。
“既然如此,朕便先不追究此事了,事关上报程序简化一事,待淮东水患解决后再议。至于淮东水患——钟尚书,你有何见解?”拓跋星弋问道。
户部尚书有些猝不及防,颤颤巍巍地走出列,躬身答道:“回陛下,淮东水患,不少百姓流离失所,已有部分流民前往晏京。微臣愚见,此时应尽快拨银赈灾,若有耽搁,极易引发民怨,甚至是暴动。”
拓跋星弋点点头,继续道:“如你所说,拨银赈灾,刻不容缓。既然如此,那你便说说,该拨多少银子为好呢?”
“这……”户部尚书面露难色地说道,“陛下,淮东水患,淮西蝗灾,百姓颗粒无收,当地财政吃紧,臣以为,应免去当地赋税。若免赋税,自然会影响国库,这具体拨多少银子,还得清点国库,确定明年的预算后再作决定……”户部尚书暗自抹了抹汗。
果然,他的话音才落,便听见拓跋星弋又重重地拍了拍龙案,道:“免赋税,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