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公款步上前,从慕容泓手上端过了汤碗,俯下、身子的时候也不得不点拨他几句:“太子殿下,皇后娘娘现在都是在为你好。你如果想要讨得皇上的原谅,这会儿还是出去吧。”
看,慕容潇不就还待在门外吗?人家身上背负着多少的“罪名”,却还能如此沉得住气。单这一点,慕容泓真的远远比不上慕容潇。
汤碗从慕容泓手上被拿走,德公公开始喂皇上喝药。那药性凉,皇上喝下去后只觉得嗓子清润了许多,头晕脑胀之感也消除了许多。
慕容泓还在那挡着路,突然就拿过鹿卿淮留下的包治百病丸,献宝似地递到了皇上的面前,“父皇,这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皇上用力把手一挥,把丹药打到了地上。“朕早就说过,朕不想再吃丹药,你现在此举,究竟有何居心?难道也想学慕容潇造反吗?”
皇上又咳嗽了几声,整个人的身子愈发地蜷缩起来——褪去天下至尊者光环,他也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罢了。
“一桩桩,一件件,你需要朕和你一一列举吗?先是松鹤屏风一事,你明知道那是朕的忌讳,为什么还要把此事大张旗鼓地散布于酒肆茶楼之中?任众口铄金、生了对前程往事的好奇之事?”
慕容泓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脸色都被憋成了猪肝色。
“你再看看今日、你做的混账事情,大白天的,就有那么饥不择食吗?”
皇上声音不大,却严厉至极。
“更何况她还是一个青楼女子……你平时想怎么玩、怎么眠花宿柳,朕从来没管过你,可这不代表朕不知道。可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让别人怎么看待你?”
“而且揍你的人是谁?陆家小公子陆磬,他的性子在全京城都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要是能动口绝不可能动手,今天却那么高调地为一个青楼女子出了风头……”
看来要么就是那个青楼女子的身份背景并不简单,要么就是慕容泓今日做得实在太过火。
皇上把药碗往前一推,示意自己不吃了,说了那么多也说得累了,又侧身躺下。
慕容泓终于死心,到房门外站着等候了。
皇后想照顾皇上——以前皇上每次有个头晕脑疼的,都习惯找皇后为自己按摩,但现在皇上却不肯让她上前靠近自己。
“你今天也累了,就别在我身边忙活了,还是叫宜妃过来吧。”
皇后端着药碗的手微微颤抖,但随即镇定自若地把药碗放回了桌子上,摆出一个端庄得体大方的笑容来。“皇上是不是忘了,现在宜妃还在佛堂抄佛经呢,秦王逼宫一事,宜妃……
“也有责任”四个字被吞没在了皇上的话语中,最终只化成一声未曾说出口的呜咽声。
“朕就想见她,让她过来吧。”
皇后笑容依旧温婉,表情也没看出什么不悦,所有的情绪都被她掩藏得极好,“好,我等会儿亲自去请宜妃妹妹过来。她很久没见到皇上您了,估计等下会很开心吧。”
她没有说让宫人去走一趟,而是特意强调了自己亲自去请,就是为了显示自己对皇上所说之事的重视。
皇上微微点头,却又是什么话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