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轻哼一声,从天牢走了一遭,倒是学乖了不少。
他手上批奏折的动作不停,语气暗含警告,“收起你那点小心思,这是朕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差事办砸了,往后你就不要再沾手朝务了。”
“是。”
慕容寒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脸上却看不出一丝不满之意。
瞧着倒是比从前的心思更深了。
“行了,你下去吧!”
皇上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颇为冷淡。
慕容寒依言退下。
御书房重归寂静。
良久,皇上的声音重新响起,“德公公,你觉得他是真心悔改了吗?”
这个他,毫无疑问指的是方才出去的慕容寒。
德公公不敢妄议,斟酌着回答:“奴才瞧着,景王似是与从前不同了。”
“是吗?”
皇上眯着眸子,不大相信慕容寒能够轻易放下自己的野心。
采花贼,孩童失踪,河堤坍塌。
这一桩桩一件件,怎么就那么巧合?
德公公未言。
他知道皇上要的不是他的回答。
此时,被众人遗忘的慕容泓站在天牢中遭受生死之劫。
“这位大人,行行好,请个大夫进来给他医治吧!”
鹿卿淮使了些银两进来看望慕容泓,没想到却发现他伤口感染,倒在**人事不知。
倘若任由他这般下去,恐怕命不久矣。
看守天牢的狱卒朝里头扫了一眼,没所谓的说道:“天牢里关押的都是不能再见天日之人,死了就死了,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你……”
鹿卿淮指着狱卒,硬生生忍下怒气,哀求的说道:“再怎么说他也是皇子,倘若之后皇上想起他来,终归是一桩错处。”
狱卒显然是有些意动了。
终归是父子,造反这种事都没能掉了脑袋,难保日后皇上不会心软,将他从天牢里放出去。
“请大夫这种事情,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鹿卿淮咬了咬牙,直接将身上的荷包解下来塞给狱卒,“这是我全部的身家,劳烦大人替我打点一二,好歹让他的高热退下。”
狱卒掂了掂手里荷包的重量,眉间一股喜意。
他故作勉强的说道:“那我就去试试吧。”
鹿卿淮松了一口气,朝狱卒拜谢,“小女子多谢大人。”
狱卒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鹿卿淮朝他的背影啐了一口,若是从前,这种势力小人去巴结她,她还嫌弃呢!
只是眼下局势逼人,她不得不低头。
昏暗的牢房里,躺在**的男子蜷缩在一处,时不时发出低低的呻、吟。
鹿卿淮趴在牢房的门上,透过上面的缝隙看着里面的慕容泓。
“殿下,您再等一等,大夫很快就来了!”
“唔”
慕容泓觉得自己的脑海里好像有无数根针,密密麻麻的疼痛让他提不起精神。
一道女声透过脑中的屏障隐隐约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