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雪沫子,像无数把细碎的冰刀,刮在赵云脸上生疼。
他胯下的照夜玉狮子已是强弩之末,四条腿在雪地里踉跄着,每迈出一步都要在冻土上留下深深的蹄印,殷红的血珠顺着马蹄铁的缝隙往下滴,在雪地上洇出点点红梅。
马背上的赵云,银甲早已被鲜血染透大半,原本洁白的护心镜上布满了刀劈箭凿的痕迹,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被临时裹上的布条缠着,鲜血仍在不断渗出,将布条浸成暗红。
他左手紧握缰绳,右手提着的青釭剑剑身已卷了刃,剑身上凝固的血痂在寒风中冻成了黑色硬块,可那双狭长的眼眸依旧锐利如鹰,死死盯着身后紧追不舍的鲜卑骑兵,没有半分退缩。
“子龙!
莫要恋战!
再往前三里便是狼河,过了河便有生机!”
关羽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带着几分沙哑,却依旧中气十足。
赵云回头望去,只见那尊熟悉的绿袍身影在乱军之中格外醒目——关羽胯下的赤兔马虽不如往日神骏,呼吸急促得喷出阵阵白气,鼻翼两侧挂满了冰霜,但依旧凭借着惊人的耐力在雪地里疾驰。
关羽右手挥舞着青龙偃月刀,刀光如练,每一次劈砍都带着破空之声,方才三名扑上来的鲜卑骑兵甚至没看清刀影,便连人带马被劈成两半,鲜血溅在关羽的绿袍上,与之前的血渍混在一起,让那抹绿色显得愈暗沉。
他左肩中了一箭,箭羽仍露在外面,可他仿佛浑然不觉,丹凤眼圆睁,目光如炬,朝着身后的鲜卑骑兵怒喝:“尔等胡虏,也敢犯我大汉疆土!”
这已经是两人汇合后突围的第三个时辰了。
昨日黄昏,赵云率领三百白马义从护送粮草前往雁门关,行至落马坡时,两侧山谷突然响起震天的号角声,紧接着三万鲜卑骑兵像潮水般涌出,黑色的骑兵阵列如同乌云压境,瞬间将三百白马义从团团围住。
鲜卑骑兵手持弯刀,骑着矮壮的蒙古马,口中喊着粗犷的鲜卑语,不断朝着包围圈中心冲锋,白马义从虽个个精锐,手持长枪,骑着高大战马,可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很快便陷入了苦战。
不到半个时辰,三百人的队伍便折损了近半,赵云身先士卒,青釭剑斩杀了数十名鲜卑兵,却依旧无法突破重围,眼看就要被鲜卑骑兵淹没。
就在这危急关头,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汉寿亭侯关云长在此!
胡虏休走!”
的怒喝,关羽率领五百校刀手从天而降。
赤兔马度极快,如一道绿色闪电般撞入鲜卑骑兵阵列,青龙偃月刀上下翻飞,硬生生劈开一条血路。
赵云见状,立刻率领剩余的白马义从朝着关羽的方向冲杀,两人汇合时,赵云身上已添了数处伤口,关羽的绿袍也被鲜血染红了大半。
“云长兄,你怎会在此?”
赵云一边抵挡着身边的鲜卑兵,一边问道。
“主公恐你押送粮草途中有失,特命某率军来援,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关羽说着,一刀将一名鲜卑骑兵的头颅斩下,“如今不是说话之时,先杀出去!”
可轲比能显然不愿放过他们。
这位鲜卑大单于坐在一头高大的战马上,身披黑色狐裘,手持马鞭,在远处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