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大教军场的晨光尚未被完全驱散,凛冽的风便卷着黄土掠过校场,将一面“李”字大旗吹得猎猎作响。黄土夯实的地面上,早已被马蹄踏出道道深痕,此刻更是烟尘滚滚,遮天蔽日,却丝毫不减场中将士的昂扬意气。
点将台上,平阳公主李秀宁一身亮银铠甲,腰束狮蛮带,胸嵌护心镜,阳光洒在甲胄上,反射出冷冽的光。她长发高束,仅用一根银簪固定,额前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光洁的额角,却更显眉眼间的英气逼人。手中一杆虎头湛金枪斜指地面,枪尖寒光闪烁,仿佛随时能刺破苍穹。
“今日练的是‘背嵬阵’!”她开口,声音清亮如裂帛,穿透了烟尘与风声,清晰地传到每一位将士耳中,“三骑一组,首尾相顾,进则同进,退则同退,听我号令行事,谁敢有误,军法处置!”
话音落,她手腕一翻,虎头湛金枪猛地指向天空,银枪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点将台下,驸马柴邵正勒马立于阵前,一身玄铁铠甲,手持亮银盘龙枪,身姿挺拔如松。他没有多余的言语,直接策马向前,盘龙枪在他手中挽起朵朵枪花,时而如猛虎下山,横扫千军;时而如灵蛇出洞,直刺要害。“记住,枪要扎得准,更要收得快!”他大喝一声,盘龙枪横扫而出,枪尖划破空气,带起尖锐的锐响,竟将身前半空中飘落的几片枯叶齐齐斩成两半,“背嵬阵重协同,个人武勇固然重要,但若失了配合,便是一盘散沙!”
三百女兵列阵肃立,红缨枪如林般竖起,枪尖上的红缨在风中猎猎抖动,映着她们坚毅的脸庞。这正是平阳公主当年在司竹起兵时一手调教的“娘子军”旧部,多年来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已扩编为禁军精锐,专门负责京城防务。
观礼台上,李世民一身明黄常服,腰系玉带,正凭栏而立。他看着场中杀气腾腾的将士,尤其是那队英姿飒爽的女兵,不由得抚着胡须放声大笑:“当年长姐带娘子军破长安,威震关中,如今教出来的兵,还是这般虎虎生风!”
身旁的长孙无垢身着淡紫色宫装,气质温婉,却也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校场。她笑着从侍女手中接过一架黄铜打造的“千里镜”——这是她根据古籍中“窥远镜”的记载,结合西域传来的光学原理改良而成,能够将远处的景物看得一清二楚。“陛下请看那队女兵,”她将千里镜递给李世民,“阵型丝毫不乱,进退有度,比宫中的男兵还要整齐几分。”
李世民接过千里镜,向女兵阵中望去,果然见她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动作标准划一,不由得连连点头:“不错,不错!长姐这练兵的本事,朕也自愧不如。”
一旁的秦琼身着戎装,面容刚毅,闻言也颔首赞道:“公主与驸马这‘夫妻枪’,一刚一柔,相辅相成,怕是朝中少有人能及。公主运筹帷幄,调度有方;驸马枪法精湛,以身作则,有他们二人调教,这支部队定能成为国之利刃。”
苏定方站在秦琼身旁,目光紧紧盯着场中变化的阵型,眼中满是赞叹:“这背嵬阵专破骑兵,阵型紧凑,攻防兼备,用在北疆防御突厥骑兵,再合适不过。末将回去之后,也让部下好生调习,想必能大有裨益。”
正说着,点将台上的平阳公主忽然挥旗变阵。只见她手中令旗一挥,红色的旗帜在空中划出一道鲜明的弧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