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萱途径一处名为“神仙府”的门面前,见有人用担架抬了个奄奄一息的老汉,停放此处。一名阔脸面黑的中年汉子高声嚷道:“大家来评评理,‘神仙府’的‘活神仙’看病要人命,我花一两银子从这里买的神符水,给我老爹喝了差点断气。‘活神仙’分明就是江湖骗子,图财害命。”
这黑脸汉子一番吵嚷,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都围在“神仙府”前。
不一会,从“神仙府”大门里走出一位少女,穿一件宽大的灰色道袍,头上松松挽了个髻,斜插一支木钗,眉心一点真火印记,艳丽夺目,将她整个人衬得活泼生动、娇艳明丽。
有围观的人低声议论:“瞧,活神仙座下的仙首出来了。”
“神仙府”中所谓的“仙首”,是个身着道袍的明艳少女。她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顾盼神飞,指着众人,神气十足喝道:“嚷什么,我家师父‘活神仙’正在作法请神,若出了什么岔子,小心各路神仙都来找你们算账!”
来砸场子的黑脸汉子虽笃定“活神仙”是骗子,但毕竟对鬼神之事抱有敬畏之心,颇有几分忌惮,势头先软了些,道:“仇老道说他的神符水包治百病,还能起死回生。怎么我爹喝了符水反倒越发严重了,眼下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这怎么说?”
道袍少女一双晶亮的墨瞳转了转,小脸一肃,口中念念有词,作势掐了掐指,问道:“你爹是不是五十有九了?”
见那黑脸汉子应了,少女抚掌道:“那就是了。本仙已与阎王问清了,原先几日前他就该到阎王爷那报道了。俗话说阎王让你三更死,你绝活不到五更,‘活神仙’已多留了他好几日了。你还想如何?”
黑脸汉子恼怒,憋得满脸通红,“可,可是‘活神仙’不是明明说药到病除?”
道袍少女切断他的话头,“‘活神仙’纵有天大神通,也不能逆天而行,要不然会遭天谴的。今生的命前世定,谁让你爹前世造孽,这辈子注定只能活到这个寿数。”
黑脸汉子更急,笨拙争辩道:“那……这么说来‘活神仙’能治百病、救人命不是胡说……”
道袍少女大眼忽闪忽闪,尖细的眉梢竖起,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黑脸汉子娇声喝斥:“你这凡夫俗子竟敢辱骂神仙!我师父‘活神仙’能吞云吐雾,能蹈火海、下油锅,神通大着呢,谁人不知。怪只怪你那老爹命小福薄,识相的话就给‘活神仙’多磕几个头,供奉些香火钱,没准我师父还能跟各路神仙说说情,通融通融,再让你爹多活两天。”
黑脸汉子听她如此说,气势早矮了下去,虽满腹憋闷怨愤,却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话反驳。
看热闹的人也纷纷谈论“活神仙”仇道人的神通,说他有神佛护持,绝非肉体凡胎。
柳凌烟忍不住嘀咕:“治好了便是活神仙的功劳,治不好的是命该如此。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作活神仙了,分明是诈人钱财,可是旁人怎会信仇老道有神通?”
柳凌萱也不答,只嘱咐柳凌烟去买几样东西速回。
柳凌烟虽不解却乐得照办,她手脚一向麻利,片刻便回来了。
此时,柳凌萱见那黑脸汉子几已被说服,又要掏钱袋买那仇老道的神符去了,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