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才知我是他们捡回来的一个弃儿,难怪他们待我那般刻薄。我哭了整整一夜,不知自己是谁,不知父母是谁,更不知为何要来到这个世上。
直到脸颊被泪水浸透了,被冷风吹裂了,我才起身回屋里,却听见爹娘偷偷商量着要把我卖去镇上的万花楼。
我害怕极了,连夜就跑出家门。我不敢停下,也不知该往哪儿去,只是一直拼命跑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甩掉所有痛苦。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树枝不断抽打在我脸上,生疼生疼的。就这样我逃离了那个生活了八年的地方,可是天地虽大,哪里能容得下一个小小的我?我像个孤魂野鬼,逢头垢面在黄昏的街上游**。
那几日雪下得好大,我又冷又饿缩在一个角落里,慢慢等着死去的那一刻,与其一个人孤零零飘**还不如一死百了。万一在黄泉路上遇着我的亲生父母,我一定要亲口问问他们为何要弃了我?既然不想让我活下来,又为何要生下我?
就在那时,来了一个瘸腿的乞丐老爷爷,他对我说不管多艰难,都要努力活下去,死了就是永远认输了。他还将他讨来的仅有的两个馒头放到我面前。
我傻傻地想他说的话,都忘了向他道一声谢。我那时虽然没想明白他的话,但他在我心底埋下了一粒希望的种子,让我记下自己不应嫌弃自己,放弃自己。我伸手去抓那馒头,却突然被人一脚踩住,手像是被碾碎了一样钻心的疼。
原来是在那一带厮混的一伙乞丐,他们抢走了我的馒头,还对我拳打脚踢,不许我抢占他们的地盘,否则就要将我打死。
我拖着伤痕累累、饿瘪皮囊一样的身躯一步一步挪着,看到刚出锅热腾腾的包子,眼巴巴的,口水直往肚里咽,肚子叫得像打鼓。我终于被饥饿打败了,抓了两个包子就跑,一边狂奔一边往嘴里塞,生怕手里的包子被抢走,也顾不得那包子烫得嘴皮子都烂了。
卖包子的伙计在后面没命地追我。我想快些跑,可是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身上仅剩的一点力气也用尽了,一跤跌倒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那伙计追上来噼里啪啦就给了我一顿巴掌,非要我付他的包子钱。我哪里有钱付给他,又不能把包子吐出来赔给他。他急了,抡圆了胳膊又要打死我,却突然被人掣住腕子。
我抬眼仰望,只觉得是天神下凡来搭救我的。那人就站在我前面,像一棵挺拔的大树,为我遮住了风雪。让我觉得在他身边什么都不用害怕。
他看上去那么亲切、和善,手中还牵了一个小女孩,像一个白瓷娃娃。他打发了卖包子的伙计,扶起我问“你的家人呢?怎地一个人跑出来?”
我长那么大从来没有人好声气地对我说话,我一下子就哇哇大哭起来!
那个漂亮的小娃娃见我大哭起来,赶忙掏出她的手帕给我擦眼泪,“我叫凌萱,小姐姐你莫哭,我将我的好吃的、好玩的都给你,你莫哭。”
我听她这样温柔对我说话,哭得更加厉害,将心中的委屈都哭出来了才停下来,告诉他们我没有家、没有家人,一出生就被亲生父母扔进河里,养父母要卖了我,我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柳大人叹了声可怜,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回家,给他的萱儿做个伴。小萱儿扯着我的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