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使细禀,张沪奉旨出使西域,分别至于阗和哈拉汗,于阗王阿耶斛罗、哈拉汗王萨克图摩汗皆表示愿与大昌修永世之好,岁贡来朝。张沪此行原本极为顺利,不料返回途中行至渭南一带,突然杀出一批蒙面匪徒,不为劫财,只是杀人。匪徒使用一种白色的弹丸,烧掉了马匹、行李等物。
楚君涵惊道:“圣火珠!”
皇帝面色愈冷,“便是那鬼磷丸?后来如何?”
信使继续回报:“侍卫们拼死保护张大人,可匪人武艺高强,随行侍卫全部战死,张大人也负了伤,匪人还欲杀张大人。危急关头,一队哈拉汗使者及时赶到救下张大人,并一路护送张大人到铜川驿站。来人是哈拉汗王的先行使,正欲上表朝贡。张大人命小人八百里加急前来向圣上报信。此外萨克图摩汗欲携王子、公主前来朝贡,有奏表在此。”来使奉上哈拉汗王奏表。
皇帝接过奏表道:“你星夜兼程前去接应张沪,传朕口谕,令张沪火速回京,若五日之内张沪不能抵京见朕,你们当自裁谢罪。”
信使领了旨意退去,抹了一把冷汗,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十万火急赶了回去。
皇帝吩咐柳凌萱与两位太医寸步不离守在毓璃宫;再吩咐王迁安传礼部尚书吴岳进宫,商议哈拉汗朝贡一事;又命楚君涵安排调度大内侍卫,朝贡期间负责各宫及哈拉汗来使的安全事宜。
王迁安和楚君涵各自领旨去了。皇帝也移驾前殿议事。
皇后在赵巺榻前守了多时,见赵巺悠然醒转,忙拭去面上泪痕,哽咽道:“巺儿,可觉得好些?”
赵巺勉强说道:“儿臣不肖,惹母后伤心了,今后还望母后好生保重。”
皇后闻言悲不可抑,泪珠又涌将上来,“巽儿休要胡思乱想,你不会有事,好生歇着便是。”
话虽如此,她愁容不减。这些年她倾注心血将他栽培成为最出色的皇子。当他深得圣心,被立为太子那一日,她彻夜未眠,耳边一遍遍回响着昔日柔妃那尖刻的声音“苏梓仪,就凭你的家世出身,活该一辈子都被人踩在脚底下!”
她受尽冷眼嘲讽,熬过数不清的不眠长夜,经历了多少无可奈何,才至今时今日,本以为可笑看风云。可巽儿如今命悬一线,害了巽儿的人竟是她千挑万选的成怡,难道这就是天意?
赵巽见她郁郁难解,道:“儿臣知道母后疼我,所做皆是为儿臣着想,儿臣也并非有意忤逆母后。可儿臣对成怡确实讨厌得紧,求母后不要再逼迫儿臣,可好?”
皇后连连应道:“好!好!只要巽儿好了,今后母后都依你,巺儿喜欢便娶谁。”
赵巺大喜,精神好了许多,又说母后太过操劳,劝了皇后回宫稍歇。
柳凌萱趁着皇后与赵巺说话间,悄悄让凌烟回芳馨小筑,这几日千万不要来毓璃宫。
丁太医端了药进来,递与柳凌萱,“从配药、煎药、取药,皆是我亲自监看,请柳姑娘再行查验。”
柳凌萱道声辛苦,请太医去用膳,又试了药,才端给赵巽。
赵巽虽面色惨白,眼睛却很是有神,目光灼灼盯着她,轻声唤道:“凌萱,倘若我死了,你会不会记得我?”他眼中闪动异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