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朝霞似锦,草熏风暖。太液池中正是:晓空黛烟织,星落清露凉;镜湖花影重,潋滟水波长;十里一潭碧,婀娜自满塘;鱼游分细浪,莲动散幽香。
凌烟一身翠色,清新爽朗,她立在池边,深吸一口气,轻叹:“这边的荷花真香啊!”她转眼望见一旁的凌萱若有所思,问:“你拒了太子请婚,一点都不觉得惋惜么?”
“有何惋惜?我着实不想与这皇宫有任何牵扯。”
凌烟又问:“可我瞧着赵巺待你倒是真心。你拒婚时,他眼圈都红了,那种难过的神情竟能出现在他脸上,若非我亲眼见着,才不相信!”
凌萱望着眼前的娇美纯净的荷花,道:“眼前你只见这荷花开得美丽,心喜不已。日后见了牡丹、芍药、杜鹃、山茶,千姿百态,便会觉得荷花原也不过如此。”
凌烟想了想,附和道:“说得也是,看赵巺也不像是个长情的,说不准跟他那十三叔一样德行。”
凌萱却道:“他是否长情我难下断言,但因着他的身份,我也不会嫁他。世人多爱慕荣华,却不想富贵催人折。”
凌烟极是赞同,“就是!你那句话说得甚得我心,‘我们虽生为女子,也不该摧眉折腰事夫君’。”
凌萱微微莞尔,“这句倒没记差。”
凌烟呵呵憨笑,“你以为我只会‘君子无礼’?”
两人正说笑,忽听一个糯声糯气的稚嫩声音道:“两位姐姐生得真美,跟仙女一样。”
两人回头,见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童,身着金丝织锦缎小袍,色彩华丽。他生得煞是好看,小脸蛋儿肉嘟嘟的,水桃子一般,一双瞳子水盈盈的,宛如饱满多汁的龙眼。
凌烟一见喜欢得不得了,蹲下身轻轻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脸,亲昵道:“谁家的小娃儿,这般讨人喜欢,小嘴巴甜得能滴出蜜来。”
后面两名宫娥气喘吁吁跑上前,边道:“七殿下,您别跑那么快,可吓死婢子了!”
凌萱早猜到这小娃身份非同寻常,但听到两宫娥唤他七皇子,仍是有几分诧异,夜宴上皇帝提及诸位皇子,却惟独不曾说七皇子。
七皇子糯声抱怨道:“谁教你们两个跟着,本王讨厌你们!本王要和这两位姐姐玩。”
凌烟见他满脸稚气,颐指气使的架势更觉有趣,忍不住逗他道:“七皇子还没断奶吧,就对人这样凶巴巴!”
七皇子一听她的话立即冷了脸,横了凌烟一眼,不再睬她,径直走到凌萱面前,伸出小手扯住凌萱的裙角,软语乞求道:“姐姐你最好了,你陪我玩!”
他一双眼睛水灵灵的,透着讨好似的可怜劲儿,几乎能将人看化了。凌萱哪里忍心拒绝。七皇子见她应了,立时雀跃撒欢。他掏出一方布巾,蒙住凌萱的眼睛,说:“我们玩捉迷藏。”
凌烟兴冲冲凑上前,“姐姐也喜欢玩。”
岂料七皇子猛地推了凌烟一把。凌烟丝毫不备,竟被他推了个趔趄,不悦道:“小奶娃子竟然这般记仇!”
凌烟气鼓鼓坐在一旁看荷花,耳边尽是七皇子欢悦的童声,不住笑着嚷道:“姐姐来抓我。”
凌烟嘴上虽不住嘀咕,可第一眼看见这小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