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萱见她自身沦落,还念着父女情深,是个心地纯善、重情重义的人,当即决定助她,趁着夜色带怜儿逃离了尚书府。
柳凌萱身上没有银两,将仅有的一副耳坠子送了她,让她换些散碎银两照顾老父。怜儿担心夫人发现她出逃后不肯罢休。
柳凌萱心思一动,计上心头,让怜儿放心去,又问清了府里的情况,以及怜儿平时做些什么杂务,之后让怜儿带父亲尽快离开京城。
柳凌萱返回尚书府,进了柴房,将大半边脸用锅底灰涂了,头发打乱,换上怜儿的旧衣衫,装扮一番,扮作怜儿模样。
府中的丫鬟小姐们平日皆是颐指气使,根本没正眼瞧过怜儿,自然瞧不出破绽。柳凌萱便混入了尚书府。
她白日里做些烧火打水、择菜洗衣等粗活,还留心尚书府里的格局、布置及守卫,暗中观察崔璟的举动。
柳凌萱明白若无切实证据,即便皇帝相信,但崔璟掌管刑狱多年,最是擅长虚实诡辩之道,只要他抵死不认,终究难以令他伏法。
她又想起三个月前,夜探夏府时听他们提起过密函,此时将整个事件贯通起来,细细考量,便生出了伪造一封密函引崔璟与夏之用反目的念头。
柳凌萱当机立断,趁着夜半无人,潜入崔璟书房,找出他的亲笔书册,又取了纸张,盖上崔璟亲印,最后摹仿崔璟笔迹写下了那封密函。
赵巺听了来龙去脉,甚是解恨,笑道:“原来那封‘密函’是如此得来。崔璟做梦也想不到,这些天他寻你不着,原来你就在他眼皮底下。”赵巺又问她是如何进的刑部?
柳凌萱又道:“开审那日,我直奔刑部,却见平安街已被很多乔装的高手严密封锁。我正欲混入,却被一人拦住。我认出他正是那夜诛杀我的黑衣箭队首领——诛魂。”
凌烟、赵巺和楚君涵几人听得心惊,明知她已平安无事,仍是禁不住担忧。
柳凌萱将当日如何与诛魂斗法简要道出。旁听几人知晓诛魂武功深不可测,出手狠辣无比,皆是替她捏汗。
至于后来柳凌萱闯进刑部与众守卫缠斗,敲响鸣冤鼓之事,太子和楚君涵已然知晓。
凌烟忍不住问:“那个救你的人究竟是谁?”
柳凌萱道:“我想此人应是故人。崔璟屠杀柳氏三十八人,漏网三人,正是我们两个,还有来寻我们却在途中被杀的小唐,再加上父亲,你算算共是几人?”
凌烟道:“共是四十二人,少了一个!不算返乡的老管家福伯,我们府中应有四十三个才是!”凌烟恍然,“那个人就是残影?可他既然是黑衣箭队的人,为什么又要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