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而终,我追悔莫及!
那日一收到白思琴的传讯,我便设法进了宫,但以我的身份决不能涉足后宫,因而我只能在朝房干等着,不料我苦苦等来的却是瑾瑜被催生致死的消息!我如同五雷轰顶,什么也顾不得了,慌忙奔到了瑜墨苑,但人多眼杂,我混不进去,不能去看她一眼,只能藏在假山后遥遥相望,就连她离世我都没能见着她最后一面!
白思琴告诉我苏梓仪用她的女儿换走了瑾瑜的儿子后,我让她想办法将那个女婴抱出来给我,我就这样用一个食盒将苏梓仪的女儿带出了宫。我提着那个食盒漫无目的狂奔,直跑到河边才停下来,我伤心气愤之下几欲癫狂,只想着为瑾瑜报仇,恨不得将那女婴撕成碎片!熟睡的她在我眼中仿佛变成了害死瑾瑜的苏梓仪,我一咬牙伸手死死掐住了那女婴!
她哇哇大哭起来,睁大了眼睛直直盯着我。她的眼睛竟然那么清澈剔透,就像……瑾瑜!一想到瑾瑜,我的心就软了,又想到就这样掐死了这孩子会不会给瑾瑜增添了罪孽?她那么善良一定不愿见我亲手杀死一个婴儿,即便这婴儿是她仇人的孩子。但若就这样放了她,岂不太便宜了苏梓仪!
我捧着盒子拿不定主意,那婴孩一直睁着清澈的大眼睛盯着我,我越看越是不忍,心中矛盾至极。转念又想瑾瑜死得如此凄惨,都是因为这个孩子!若她是个男孩,也许苏梓仪就不会抢夺瑾瑜的孩子,瑾瑜也就不会死。这一念之间我将所有的罪孽都归结到这孩子身上,心一横,猛地将她抛入河中,任其自生自灭!”
楚君涵虽早已猜到结果,但听闻父亲果然将小公主抛下水,仍是心中一紧,道:“幸好爹一念之差,没有造下罪业。世事辗转,宁乐公主不但侥幸活命,还能父女团聚。”
楚中天冷笑一声,笑容意味深长,片刻后又说:“为瑾瑜报仇的念头我从未放下过,赵佑、苏梓仪他们造的罪业,欠下的债,我要一一讨回!我苦心经营,花了十几年的时间,等的就是那一日。”
“所以您处心积虑培植势力,意图与圣上分庭抗礼?您创建‘幽冥’,清除异己,暗杀了多少朝廷命宫?只是为了报复圣上?”
“赵佑纵然死一百次也不足以抵他一身的罪孽!”
“爹,您一直认为圣上冷酷毒辣,可是您有没有想过您这样做与圣上有何分别?您牺牲了那么多无辜的性命,身上的罪恶难以洗清,难道这是瑾妃愿意看到的吗?圣上城府颇深,行事果决狠戾,可他确实称得上一个明君!他英勇善战却不像始皇帝穷兵黩武,而是平息战乱,令黎民安享太平;减免赋税,令百姓休养生息。您平心而论,坤元年间平民百姓是否比先帝之时更为富足安定。”
“你怎知别人就做不得贤君?天下有君主才能之辈比比皆是,凭什么帝王就非要出在他赵家?”楚中天反问。
楚君涵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随后又问:“爹难道还要对付赵巺?”
“赵巺若不是瑾瑜的儿子,你以为他还能活到现在?”
“那您想如何报复皇后?杀了风影?”
“风影那丫头还有用处。至于苏梓仪,我自有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楚君涵望着父亲深邃的笑容,觉得是那样陌生,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