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见离卿和凌萱一道回来,有些诧异,问道:“怎么样,他答应了吗?
“他还未松口。”凌萱又说,“如果我坚持,他应该会应允。”但是许士璠应该不会轻易放她,至少她还算是个筹码。但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那就好。”凌烟又问离卿:“怎么?你也不去京城了?你不是一心想见皇帝讨个公道?”
“这么久我也想明白了,见不见他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人生最大的得失莫过于生死,名誉、荣耀对于死去的人还有什么用?而复国对于我也不重要了,云潇说得对,我本就不适合这样的乱世,注定成不了枭雄。现在我只想卸下一身重担,遵从自己的本心。”离卿神态十分平和,不同于初见时的满怀仇恨。
“那弑天,你也能放下了?”柳凌萱又问。
离卿苦笑一声:“放不下又能怎样?我杀不了他。但我现在相信世事皆有因果,他的因即便不是我来结果,也必然有别人来结果。”
“看到你这样实在令人放心不少。你不去找春晓?”
“她现在一定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只要知道她好,何必相见。而且我虽是她的亲人,但对于她则代表着沉重的过去,云潇才是她憧憬的未来。”
凌萱听离卿这么说,略微有些惊讶,没想到他已悟得如此透彻。
离卿又说:“是你们让我对中原改观,也是你们让我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朋友、情义。我想这些天的经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现在我想最后为你们做一件事,如果春晓在此,她也一定会让我这么做的,因为你是春晓最真诚的朋友。在楚君涵回来之前,我一定会用我的性命保护你。”
凌萱很是感动,没想到此时愿意挺身而出的居然是相识不到两月、并无深交的离卿。可是,也快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刻,淡淡的伤感在心中弥漫。
夜幕如墨,只有三两颗星星微微闪耀,像宝石,像珍珠,又像是谁的泪滴?这样美丽而忧伤的星空,一如多年前她第一次从地下走出来时所见到的,那一次她对着宁谧的夜空放声大哭!风影腮边有水渍洇开,忽地面颊一凉,寒风掠处,她等的人已经到了!
风影迅速用衣袖拭去湿痕,顺势抱拳拜倒,“首领,许士璠和太子两日后动身回京。”风影见他没有回应,只能保持这样的姿势,只觉告诉她眼前的人此刻似乎很危险。
突然冷凛白光一闪,风影下意识躲避,但她不敢起身,只能用手臂挡住前方的危机。忽觉臂上一凉,血珠飞溅,如玉肌肤上留下很深的一道剑痕,只是麻木的她感觉不到任何痛楚。风影惊恐问道:“首领,我所犯何罪?”
那人的声音比夜风更加冰冷,“仙陨,你的‘肃杀令’呢?”
此言一出,风影立即垂下头,慌张道:“怕暴露身份,我将它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是吗?”那人身形疾动,风一般掠至身前,一把掐住风影的颈项,“那祁贤斋里那枚肃杀令又是谁的?欺瞒我的代价你应当知道!”五指蓦地收紧。
风影脸色涨紫,却不敢反抗,只断断续续道:“求首领,饶恕。”
“你自幼接受的训练就是只能服从命令,谁允许你擅自做命令之外的事情?”那人扣着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