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不滚?你不会滚是不是?我教你!”楚中天说完就一挺身趴在地上,打起滚来。
楚君涵和临陌两个人都拉不住他。
成乾忍不住哈哈笑道:“这老家伙傻了还是疯了?像猪狗一样在地上翻滚!”
昭仁帝眼底却流转着淡淡的悲伤,“人心不过火一炉,终究逃不掉一个冷字。或许这样他才能解脱。”
“爹!”楚君涵双膝重重跪在地上,泪水涌将出来,迷蒙了整个世界!
“以为装疯卖傻就能蒙混过关吗?”一直沉默的皇后突然恨声说道,“圣上,别的任何事都可以不追究,可我们的女儿不能白死!她都没来得及唤您一声爹,唤我一声娘;她都没能在爹娘身边吃一顿团圆饭;也没能在爹娘怀中享受一时半刻的温暖……”皇后泣不成声,哭得摧心裂肝。
昭仁帝一听她提起女儿,眼光骤然变冷,瞪着犹自在地上打滚的楚中天。
皇后一改往日端庄典雅的仪容,突然扑过去,揪住楚中天嘶喊:“你还我的女儿!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楚临陌一把将她推开,抽出腰间的青冥剑。
覃风一声呼喝,众金吾卫将他团团围住,手中长枪尽皆指向他。
楚临陌将楚中天护在身后,冷冷与众人对视。
楚君涵按住临陌拔剑的手,将青冥压回剑鞘中去。他转身向皇帝拜倒,“圣上,宁之在御前奉职多年,不敢言功,却总有几分苦劳。况且今日力阻刺客,救护圣上,觍颜自居寸功。宁之从未求过什么封赏,今日只有一个不情之请。我爹已然神智错乱,纵然降下天大的惩罚,恐怕也难以令他醒悟悔过了。自古有杀人抵命,亦有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求圣上放过我爹,所有的罪责宁之愿一人承担!求圣上开恩!”楚君涵深深叩首。
楚中天也不知是否听懂,口中兀自喝骂,不堪入耳,“你不笑!混账东西,小畜生……”
皇后厉声喝道:“圣上别听他一派胡言,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这个凶手!害得我们家破人亡,若不将他碎尸万段,怎咽的下这口气!”
昭仁帝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背过身吐出几个字:“放他走吧。”
楚君涵叩首谢恩,急忙起身对楚临陌道:“临陌,快带我爹走。我这儿子不肖,以后就只能拜托你照顾他了。大恩不言谢!”
临陌一脸坚定,“你带大人走,我为你们断后!”
楚君涵回首望向大殿正中,见沐清和一袭嫁衣嫣红如火,却衬得神情显出淡淡的落寞,她是否还在恨他?是否果真与他浮沉各异、死生莫问?他说道:“我还有个心愿未了,不能随你们一起去。我从没求过你什么,这次是我第一次开口求你,也是最后一次,你一定要答应!”
楚临陌眉峰横锁,眼框子里亮起异样的光芒,似是从未有过的犹豫和挣扎。
“算是宁之欠你的,大哥!拜托了!”楚君涵又道。
楚临陌眉心松动,紧攥的拳头却渗出血,说道:“欠了我债的人就算走到天边也躲不过,你最好记得还!否则休怪我手中的青冥大开杀戒!”。楚临陌阴冷地扫了扫大殿上的一群人,拖着疯疯癫癫、仍在怒骂不休的楚中天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