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张逸刚要松口气,头顶传来金属扭曲的吱呀声,抬头看见天花板上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无数缠着血丝的眼球从裂缝中滚落,每个眼球表面都映出他们惊恐的脸。艾莉亚突然抓住张逸的肩膀,手指颤抖着指向楼梯转角处的消防栓镜面。那上面用血书写着新的规则:“镜子里的倒影不会眨眼,若发现异常,立即击碎镜面。”而此刻,镜面里四人的倒影正以诡异的频率开合眼睑,嘴角咧到耳根。
雷欧抄起消防斧劈向镜面,玻璃碎片飞溅的瞬间,空气里响起孩童尖笑。卡森捂住渗血的后背踉跄后退,突然瞳孔骤缩——每块碎玻璃上,都映出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女孩,她脖颈以180度扭转,空洞的眼窝正对着众人。
“别直视碎片!”张逸扯下衬衫蒙住眼睛,余光瞥见楼梯下方升起灰雾。雾气里传来铁链拖曳声,某种黏腻的触感擦过他的脚踝。规则第十条在脑海炸开:“灰雾中藏着寻找‘母亲’的执念体,回答任何问题都会被标记。”
艾莉亚的平板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屏幕上的热源图显示灰雾里密密麻麻全是红点。她摸索着背包掏出闪光弹,却摸到一团湿漉漉的东西——里面不知何时塞满了沾着长发的眼球。“我的包...被换了!”她刚喊出声,整栋楼的温度骤降,所有人的呼吸凝成白雾。
卡森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黑色液体。他的皮肤下浮现出蚯蚓般蠕动的纹路,沙哑着说:“规则...容器...我可能...”话音未落,他的左眼爆开,一只惨白的手从眼眶里伸出,五指缠绕上雷欧的脖颈。
雷欧挥斧斩断手臂,腐臭的黑血溅到墙上,显现出新的字迹:“死亡是新生的开始。”卡森的身体开始扭曲膨胀,逐渐变成一个巨大的茧。茧壳表面浮现出无数人脸,都是之前在规则里出现过的“受害者”。
张逸拽着同伴退到顶楼天台,身后传来茧壳破裂的轰鸣。月光下,一个融合着卡森面容的怪物缓缓站起,它的身体由无数血肉拼凑而成,每走一步都有残缺的肢体从身上脱落。而天台上唯一的铁门,此刻贴着最后一条规则:“离开前必须献祭一人。”风卷着血腥气扑在脸上,艾莉亚的银灰色头发被冷汗黏在额角,她突然举起平板电脑,屏幕上跳出一行血红代码:“献祭并非杀戮,而是给予它想要的答案。”
“答案?”雷欧的喉结上下滚动,目光扫过怪物身上不断浮现的人脸——那些扭曲的表情下,竟都藏着某种相同的渴望。张逸盯着怪物胸口凸起的人脸轮廓,那是卡森最后的表情,定格在被寄生时的惊恐与不甘。
怪物发出混杂着男女老少的嘶吼,震动得铁门上的规则文字都开始剥落。张逸突然想起规则中反复出现的“执念”,那些矛盾的条款、突然出现的血字,或许都在暗示着这个空间真正的需求。他深吸一口气,向前踏出半步:“你想要的不是生命,是解脱对吗?”
怪物的动作骤然停滞,身上渗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问号。艾莉亚的平板开始疯狂闪烁,浮现出数十段破碎的记忆片段:实验室内的尖叫、穿着白大褂的人被拖入黑暗、小女孩抱着布偶在走廊徘徊......
“这里困住了太多未完成的心愿。”张逸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我们帮你终结这一切,但你要放我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