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而凛夜听闻此事,心中那口名为警惕的钟,被重重敲响。他站在自己僻静的居所窗边,看着窗外一方狭小的天空,眼神冰冷而清明。
皇帝此举,绝非昏聩。这不合逻辑的赏赐,恰恰是最精妙的权术操弄。它安抚了,或者说是迷惑了柳如丝,搅乱了怡芳苑本就浑浊的水,更像是一道无声的诘问,抛向了自己——看,这就是朕的规矩,朕的喜好,朕可以随心所欲地给予或夺取,你的那点小聪明,在这皇权之下,又算得了什麽?
他越发清晰地认识到,龙椅上的那位年轻君主,其心思深沉如海,反复无常远超想像。那副沉溺酒色的皮囊之下,隐藏的是足以将人吞噬的深沉心机与冷酷算计。
然而,更让凛夜心头一沉的,是夜幕降临後,那纸不容抗拒的召幸谕旨。
依旧是那条漫长而压抑的宫道,依旧是那两盏摇曳的宫灯引路。只是这一次,踏入那间富丽堂皇却又令人窒息的寝殿时,凛夜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不同於以往的紧绷与低气压。
夏侯靖并未如往常般倚在榻上,而是负手立於窗前,背对着他。明黄的寝衣松松系着,勾勒出他挺拔却略显孤峭的背影。殿内烛火通明,却照不亮他周身那层无形的丶冰冷的隔阂。
「臣侍参见陛下。」凛夜依礼跪下,声音平静无波,将所有情绪深深敛起。
夏侯靖缓缓转过身。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丝毫酒意,也没有平日刻意伪装的慵懒,只有一片深沉的丶几乎凝结的审视。他的目光如同实质,从凛夜低垂的眉眼,一路扫到他纤细的脖颈丶单薄的肩膀,最後落在他跪得笔直的背脊上,带着一种近乎剥离的探究与冷意。
「抬起头来。」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凛夜顺从地抬头,目光垂敛,避开与那双过於锐利的凤眸直接对视。
夏侯靖踱步上前,冰凉的指尖猝不及防地捏住他的下颌,力道不轻,迫使他完全抬起脸。
「今日怡芳苑,很是热闹。」他语调平淡,却字字带着压力,「朕听说,你倒是又一次……全身而退?」
凛夜心头一紧,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他维持着语气的平稳:「臣侍愚钝,只是巧合,幸得陛下洪福庇佑,未曾酿成大错。」
「洪福庇佑?」夏侯靖低低重复了一句,像是听到了什麽极可笑的话,指尖的力道却加重了几分,几乎要在他细腻的皮肤上留下红痕。
「朕看你,靠的可不是朕的洪福。你这副冷静的皮囊底下,究竟藏了多少心思?嗯?」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