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
太后的目光淡淡扫过殿中垂首而立的少年,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似笑非笑,却让人无端感到一阵寒意。
「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她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彷佛一柄裹着丝绒的利剑。
凛夜依言缓缓抬头,目光谨慎地落在太后衣摆上那片精致的刺绣上。那些金线勾勒的牡丹花瓣栩栩如生,彷佛随时会随风摇曳。他不敢直视天颜,这不仅是宫中规矩,更是他在这深宫中学到的第一课——谦卑,是生存的盔甲。
「果然生得标致。」太后语气平和,听不出喜怒,却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她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片刻,彷佛要将他看透,随後轻轻颔首,指尖抚上腕间一枚剔透的翡翠镯子。那玉镯水头极好,在殿中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宛如一泓清泉,却又透着一股莫名的森冷。
「听说你叫凛夜?凛家的孩子?」太后语气依旧平淡,却隐隐带着一丝试探。
「回太后,臣侍正是。」凛夜的声音平静无波,彷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他的回答简洁而谨慎,字字斟酌,生怕漏出一丝破绽。
太后微微颔首,指尖在玉镯上轻轻摩挲,发出几不可闻的细响。她垂眸看着那镯子,彷佛在回忆什麽,随後缓缓开口:「凛家的事,哀家也听说了。真是可惜了...你父亲本是朝廷栋梁,却一时糊涂,犯下大错。」
她的话语顿了顿,目光再度抬起,落在凛夜身上,彷佛要从他脸上寻找一丝情绪的裂痕。然而,凛夜依旧垂眸,面色平静如初,彷佛太后的话不过是秋风拂过,连一丝涟漪都未激起。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讶异,随即隐去。
「既然入了宫,就是新的开始。」太后的语气转为温和,却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意味,「在这宫中,最重要的就是安分守己,谨守本分。你可明白?」
「臣侍明白,谢太后教诲。」凛夜微微躬身,动作恭敬而标准,彷佛早已将宫中的礼仪刻入骨髓。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却未离开他,彷佛在等待什麽。她的手指轻轻敲击凤榻的扶手,发出细微的「嗒嗒」声,在这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随後,她话锋一转,语气依旧温和,却隐隐带上一丝审视:「听说陛下近日常召你侍寝?」
这句话看似随意,却如同一枚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阵阵涟漪。凛夜心中一凛,却不敢有丝毫迟疑,谨慎回答:「陛下隆恩,臣侍惶恐。」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既表达了感恩,又未透露任何多馀的信息。太后闻言,轻笑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彷佛一层薄冰覆盖在深不见底的寒潭上。「陛下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