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阴冷,语气轻乎,似乎早有论断,“是你……”
细想起来,当年那件事,虞三秦根本没必要这么做。
他要的只是谢家的财,根本就不会多此一举泄露谢衍的行踪。
事实业已证明,三当家根本没有那么看重谢衍。
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怀疑过。
可谢衍不敢细想。
更不是不知道,如今局势,那封摆在他案前的信件有多么可疑。
又或许是她现在莫名的沉默与王氏那厮的招摇,彻底搅碎了谢衍内心抵抗的屏障。
他不敢信,怕这么多年的自己像个笑话。
他不敢不信,怕父母在天之灵难以安息。
真可笑啊,到现在,他甚至都希望那个人不是虞初。
哪怕她说句话,哪怕她再哄哄他,他也可以信她。
他可以抛却孝义,他可以抛却自我,信她卫她,哪怕……再骗骗他。
“虞初……你告诉我,不是你对不对……我信我都信,不是你不是你……”
虞初瞧他这副自欺欺人的模样,轻叹。
她并不可怜他。
也是,她这个罪魁祸首怕是最没资格可怜他。
她并没有回应他。
谢衍,“你希望我是吗?”
男人眼神灰败一瞬,他似是有些听不懂,“什么、什么意思?”
“我知道,当年的真相对你来说很重要。我也说过,会为爹娘复仇。”
虞初话音顿了顿,“我甚至想过,要不要将你的消息告诉你爹娘。我承认,我很羡慕你。你有爱你的爹娘,哪怕你生死未知他们也从未放弃寻你。”
多么美好的情感啊。
她注定无法拥有。
于是她会毫不留情摧毁,一切于她不可奢望的。
虞初从来不是善人。
她既然无法拥有,别人凭什么拥有?
“最后我还是放弃了。”
当然没有。
“我想,既然我已身处黑暗,那又为何,要将你拉下来呢?”
为何,不能将你拉下来呢?
她看向他,哪怕隐晦也依旧让谢衍捕捉到那抹转瞬即逝的情绪。
“谢衍,我少时亲娘早逝,从未感受过父母疼惜。我早已将你爹娘视作高堂,那在爹娘面前说过绝不让你受半分委屈,我亦是真心。”
真情与假意,世人何尝分得清?
他没再说话。似是笑了声,旋即深深看了她一眼,掀帐离去。
虞初压根不带在意他的态度,垂眸思量了番,便将锅水灵灵甩在在对面雍都的秦王头上。
在这个特殊时刻挑拨离间,除了对头的秦王以外虞初不做他想。
对方给她送了这么个大礼,不还礼可不是虞初的作风。
她想了想,挥袖提笔,去书一封。
这一战,在外人开来,没有个几年不会结束。
事实上,自燕军由南北上,以围雍都打持久战的战略来看,这场战争的时长必不会低。
却不料最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