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说,“一号口等着,我过来。”
地铁站等人,对方肯定也是搭地铁过来,这个逻辑天经地义。
外面的天黑透了,扶梯入口的白光洒在地砖上,光与影的交界晦暗不分明。
苏夏正对着扶梯口站着,倚着栏杆,漫无目的地查手机地图。
许霁青家新搬的房子,第一个要照顾的肯定是许皎皎,估计不会离附小太远。
从附小到南城夜市好远啊。
比她从一中过来还绕,打车的话,现在正好是江城的晚高峰,只慢不快。
苏夏站了会就有点累了。
想着还要在这等上挺久,她掏出一张手帕纸,展平了铺在边角坐下,逼着自己静心写作业。
膝盖上的卷子从英语换到物理,选择题挣扎着做完,还没翻页,吱嘎一声,一辆旧自行车刹停在台阶前。
苏夏抬头。
很意外地,许霁青今天没穿校服。
十几度的天,风还未褪去初春的寒意,他却连件外套都没顾上穿。
唯一一件深灰色短袖也像是匆匆套上的,这么暗的夜里都看得出来的湿,一半是没晾干的水汽,一半是一路赶过来的汗——
许霁青皮肤很白,汗水顺着分明的喉结往下淌,眉眼和鬓发浸得漆黑,轮廓冷硬得化不开,像是最浓的墨。
地铁要足足一个半小时的路。
许霁青一只手几乎不能用,骑车只用了四十五分钟。
即便是上了跨江大桥,抄遍了近道,这也是个几乎不可能的速度。
苏夏错愕地站起身,看了他一会,本来想说的话全忘了。
许霁青一双眼紧紧地锁在她身上,上下检查了几遍,“他看到你了?”
这个“他”,指的是他父亲。
苏夏反应了一会,“应该没有,他忙着炒粉,根本顾不上抬头……”
许霁青没再说话。
脸还是冷的,却比刚看到她的那一瞬放松了些。
苏夏拉开书包外面的隔层,抿着唇掏出一张手帕纸,站在三层台阶上,许霁青面前,想给他擦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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