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许霁青去世后的第二年。
那年她在离江城很远的南海买了新房子。
露台敞亮气派,提前按照她的喜好种满了无尽夏,满眼皆是漂亮的粉紫色渐变,开得温柔又明媚。
拉开窗帘就能看海,湿湿绵绵的海风吹进主卧,像是能护佑她睡个好觉。
苏夏那时已经吃了很久的药。
很多事情忘了彻底,很多事情记不清,有人陪的时候很开心,一个人的时候偶尔会突然断片,回过神来已经是满脸的泪。
但本性和喜好都没变——
她还是不喜欢陌生异性的接触。
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林太太,邀请她来新豪宅开派对。
为什么过生日那天,她要叫上那么多混血模特一起,去海湾开香槟,转圈跳舞彻夜不休,甚至还盯着一个蓝眼睛的年轻人失了神。
当时的苏夏想不明白,她只是在循着自己的本能向前走。
甚至还为越来越频繁入梦的许霁青恼火,每天盼着他别再来了,放她睡个好觉。
重生一回。
十七岁的苏夏第一次模模糊糊地,想明白了两件事:
对许霁青这样的人来说,他从来没被爱过,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长什么样,该怎么要,怎么给,也没人教他。
不止是她,可能连许霁青自己都不知道,那时的他真的在吃醋。
而她那份本能背后的念想,也随之浮现——
她也许,从未想过让许霁青离开。
那种想法很孩子气,甚至有些耍赖了:
只剩她一个人的世界好孤独啊。
惹许霁青生气,他就会回来吗?
他就会突然出现在人群里,朝她走过来,冷着脸把她扛在肩上,任她打吗?
她现在一点都不害怕。
……她想他了。
如果她这样说。
许霁青能不能就留下来,再也不走了?
漫长的那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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