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王景。
他竟然以一手轻按其父臂膀,止住王允的发言,自身气息平稳,与袁隗的步步紧逼,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殿中熏香袅袅,却压不住群臣躁动的气息。
唯有他所在之处,似有一方无形气场,将一切纷扰隔绝在外。
何太后绷紧的心神莫名一松,指尖从深陷的狐裘中滑开,轻轻搭在了暖玉上,心中已有决断:“准奏。”
“太傅所虑周详,便依此名单,下发任命吧。”
闻言,袁氏一派心中大喜。
......
下朝回到府中,刚到书房,王允就按捺不住,忧心忡忡地对王景道:“景儿,袁隗老贼此举,分明是放虎归山!”
“袁绍、袁术一旦在外站稳脚跟,必成心腹大患!”
“方才在朝上,你为何不让我争?”
王景淡然一笑:“父亲何必动怒?袁氏此举,正是替我王家做了想做的事。”
“这是何意?”
王允愕然。
“父亲,如今之大汉,积重难返,如同一株根茎朽烂的巨木,表面枝叶尚存,实则内部早已被虫蚁蛀空。”
“四百年汉室威望,仍是压在天下人心头的一块巨石。”
王景目光锐利,言语如刀:“不借袁氏之手将这潭死水搅个天翻地覆,不让他们把这巨石撞出裂痕,我们后来者,如何能破土而出,重立新天?”
“袁绍、袁术之流,看似枭雄,实则徒有虚名、不足为惧。”
“彼辈在外争抢尺寸之地,看似得意,实则不过是为吾等筑起一道屏障,吸引了天下目光。”
“我等正可借此良机,将西凉悍卒、并州精骑、北军余部彻底打散重整,去芜存菁,锤炼出一支唯我王家马首是瞻的百战铁军!”
“这支新军,首重法度。”
他屈指列举,条理分明:“其一,士卒遴选,不问门第,唯取勇力;其二,升迁之道,明码标价,以斩首、陷阵、精技为功,赏罚毫厘不差;其三,后勤辎重,设曹专管,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