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他悄悄给两个侄子递了个眼色——好戏,才刚开始。
山坡上的“焦”字旗还在挥动,流民的呼喊声越来越响,原本溃散的气势竟一点点凝聚起来。
韦修平在开阔地望着那片旗海,眉头拧得更紧了。
这突然冒出来的“焦盟主”,显然比豹子哥、花大姐这些人更难对付。
他勒转马头,望向将台方向——看来,得让师父拿个主意了。
杜尚清站在将台上,目光扫过山坡上那片晃动的“焦”字旗,又落回下方渐渐稳住阵脚的流民潮,指尖在栏杆上轻轻叩了叩。
骑兵突袭本就是为了搅乱局势,趁对方阵脚松动时撕开缺口,能重创其主力自然最好,若不能,至少也要打散他们的气势。
可眼下,对方援兵据守山坡,流民借着这股势头重新收拢,整条兵线像被钉死在原地,再想凭几千人马展开冲击,无异于以卵击石。
“鸣金!”他沉声下令。
“当——当——当——”
清脆的金钲声穿透战场的嘈杂,瞬间传遍防线。
正在南线与花脸兄弟对峙的援兵闻声收势,有人迅速搬动绞盘,沉重的拒马被缓缓挪开,露出身后的通道——那是给东西两侧援军预留的归阵路。
中线的护卫队也开始后撤,盾牌手列成掩护阵,弓箭手朝天鸣箭示意。
韦修平听到金声,立刻勒住缰绳,冲着身边的骑兵扬声道:“收队!归营!”
四百铁骑调转马头,踩着来时的血路,有条不紊地退回中线通道,马蹄声渐渐远去,只留下满地狼藉。
流民们看着官兵主动收兵,一时有些发愣。
山坡上的“焦”字旗仍在挥动,却没人下令追击——刚才骑兵冲击的余威还在,谁也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
杜尚清望着缓缓闭合的防线通道,又瞥了眼山坡上始终未动的焦字旗,嘴角噙着一丝冷意。
今日这一战,双方算是打了个平手,对方借援兵稳住了阵脚,自己也达成了挫其锐气的目的。
“传令各营,加固防线,清点伤亡,备好粮草。”
他转身走下将台,声音平静无波,“这仗,还得慢慢打。”
风里的血腥味渐渐淡了些,白松山防线重新归于沉寂,只有远处山坡上的大旗还在猎猎作响,像在无声地宣告。
——这场对峙,才刚刚进入僵持阶段。
米秀才站在山坡高处,手里捏着一把钢制骨扇,目光随着官兵的动线缓缓移动。
他看着南线的拒马精准挪开,援军有序归阵,中线的骑兵列着整齐的队伍退回通道,连最后掩护的盾牌手都退得有条不紊,仿佛不是刚打完一场恶战,而是在演练阵法。
“令行禁止,进退有度……”
米秀才轻轻摇了摇铁折扇,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
“这等军纪,绝非寻常州府的草包将领能调教出来的。涂山县藏着这样的人物,咱们想拿下,怕是要折不少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