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怨毒地盯着棚子里黄云辉的身影,牙齿咬得咯咯响。
“神气什么…”赵春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阴冷:“苗子好,也得能活到抽穗!”
“不能再等了,再让他这么搞下去,真成了农场的救星,咱兄弟俩就彻底没活路了!”
赵秋雨被他哥眼里的狠厉吓了一跳,随即也明白了什么,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哥,你说咋办?”
赵春雷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他们,才凑到赵秋雨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
“今晚找几个靠得住的把那破棚子,还有里面的苗子全都弄死!”
“老子倒要看看,这黄云辉拿什么跟乡亲们交代!”
赵秋雨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但更多的是破罐破摔的狠劲。
他用力点点头,兄弟俩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悄无声息地缩回草垛后面,像两条滑进阴影里的毒蛇,消失不见。
深夜的向阳沟静得吓人,风刮过光秃秃的树枝,发出呜呜的怪响。
育苗棚孤零零地立在坡地上,像座黑黢黢的小坟包。
两条黑影鬼鬼祟祟地摸到棚子边上,正是赵春雷和赵秋雨。
“哥,真…真要干啊?”赵秋雨缩着脖子,声音有点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还隐隐作痛的手腕。
“废话!”赵春雷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股子狠劲。
“不弄死这棚苗,那姓黄的就要踩在咱们头上拉屎撒尿了!”
“你忘了他是怎么扒你衣服、怎么当众扇老子耳刮子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粗布袋子,解开扎口的绳子,一股呛鼻的石灰味儿立刻飘了出来。
“赶紧的,把口子扯开,往里扬!”
“这玩意儿遇水就烧,保管让那些绿苗子明天全变黑炭!”
赵春雷把袋子塞给赵秋雨,自己掏出把小刀,作势要去划破棚子上的油毡布。
赵秋雨看着手里那袋生石灰,又看看黑黢黢的棚子,想起白天那一片喜人的绿苗,心里有点发怵。
可再想到黄云辉那张冷冰冰的脸,还有自己光着膀子在寒风里逃命的屈辱,一股邪火也顶了上来。
“妈的,黄云辉!老子让你狂!”
他咬牙切齿地低骂着,双手抓住袋子口,猛地往棚子边上凑,就要把里面的生石灰往苗床上倾倒。
“就是,弄死他的苗,看他还拿什么装神弄鬼!”赵春雷也握紧了刀,刀刃在夜色里泛着一点微光。
“这向阳沟,还是老子兄弟俩说了算,姓黄的算个屁!”
就在这时!
嘎吱——
一声极其轻微的、枯枝被踩断的声音,在不远处的土坡后面响起。
“谁?”赵春雷浑身汗毛倒竖,猛地扭头,手里的刀下意识地指向声音来源。
赵秋雨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把石灰袋子扔地上。
只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坡后一棵歪脖子老榆树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月光清冷,正好照在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
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