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东西!”黄云辉掂了掂,找了个干净的油纸袋仔细包好,塞进怀里最贴身的地方。
“回去泡酒,给您二老养身子骨。”
剩下的熊肉,黄云辉也没浪费。
他让林思明去砍了几根胳膊粗的硬木棍子,用藤条绑了个简易的木排。
熊太大,一次弄不走。
黄云辉挥着匕首,先把四个肥厚的熊掌剁下来,单独用绳子捆了。
又把熊身子分解成大块的后腿肉、肋条肉、脊梁肉,一块块码在木排上,拿藤条固定好。
心肝肺这些下水,也挑好的捡了几样带上。
“走了爸,趁着天没黑透,赶紧下山。”黄云辉把剥下来的熊皮卷好,搭在肉堆上。
他拉起木排前头的藤条,往肩上一套,腰一沉,拖着沉重的木排就往山下走。
木排压在冻硬的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闷响。
林思明赶紧背上之前装野鸡的背篓,又扛起那杆救命的土铳,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
夕阳的余晖快没了,林子里暗得很快,风也冷飕飕的。
但林思明心里却觉得踏实,甚至有点暖。
这一趟进山,惊险是真惊险,可收获也是实打实的。
女婿以后的日子,有奔头。
爷俩拖着沉重的木排,踩着最后一点天光,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小院。
推开院门,林晚秋和杨素琴早就等急了。
“可算回来了!”林晚秋一眼看到那堆满肉的木排和卷着的熊皮,又惊又喜,再瞅见两人满身血污泥雪,赶紧去灶房烧热水。
杨素琴也心疼坏了,帮着卸东西:“快进屋暖和暖和,这么大一头熊啊?没伤着吧?”
“没事,妈,好着呢。”黄云辉把木排靠在墙角,长舒一口气。
热水很快烧好。
林晚秋兑了两大盆温水端进屋里。
黄云辉和林思明在堂屋隔开,各自用热水擦洗身上冻僵的血污泥点。
热水一激,浑身都舒坦了。
林晚秋又把热腾腾的苞米面糊糊端上来,里面卧着鸡蛋。
两人呼噜噜喝下肚,寒气尽消。
折腾了一天,惊心动魄,此刻围着暖烘烘的炉子,黄云辉和林思明都累得眼皮打架。
“睡吧,都累了。”黄云辉打了个哈欠。
一家人吹了灯,钻进被窝。
黄云辉搂着媳妇温软的身子,听着老丈人屋里传来的轻微鼾声,心里踏实,很快就睡沉了。
……
第二天,天还灰蒙蒙的,远没到亮的时候。
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院门被拍得山响!
“黄同志,黄同志,快开门,出大事了!”
是郑春风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前所未有的惊慌。
黄云辉一个激灵就醒了,披上棉袄趿拉着鞋就冲出去开门。
林思明也惊醒了,胡乱套上衣服跟出来。
门一开,郑春风那张脸煞白煞白的,嘴唇都在哆嗦,话都说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