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耍赖占便宜。
“行行,周金宝,你有种!”老张头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最后也只能狠狠一跺脚。
“你不干是吧?行,你的工分,我老张头今天要是给你记上一分,我就跟你姓!”
“爱记不记,你扣一个试试?”周金宝满不在乎地嗤笑一声,重新舒舒服服地躺倒在大石头上,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
“老子来了,就要给工分,我又不是没干活儿!现在累了休息一下不成啊?躺着多舒服!”
“王强,李有福,你们也歇着,陪哥躺会儿!”
那俩跟班犹豫了一下,看着周围社员们喷火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敢躺下,只是磨磨蹭蹭地坐到了周金宝旁边的地上。
“呸!不要脸!”
“烂泥扶不上墙!”
“跟这种人在一个队里干活儿,真他娘的晦气!”
社员们骂骂咧咧,但也只能忍着气,重新拿起工具干活儿。毕竟路还得修,活儿还得干。
老张头更是气得胡子直翘,背着手在工地上来回踱步,时不时狠狠瞪一眼躺在石头上哼着小曲儿的周金宝。
周金宝看着众人拿他没办法,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他眯着眼,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感觉像是打了场大胜仗。
妈的,黄云辉在的时候跟孙子似的,现在他走了,看谁还敢管老子?
老子说不干就不干,工分照样拿!
气死你们这帮土包子!
叮叮当当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只是气氛沉闷了许多。
周金宝听着那干活儿的动静,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冷笑。
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对旁边两个跟班说:“强子,有福,眯会儿。天塌下来有老子顶着。”
王强和李有福互相看了一眼,虽然有点心虚,但看周金宝这么笃定,也放松下来,靠在石头上,不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
深冬的山林,寒风呜咽。
周金宝裹了裹身上半新的棉袄,找了个背风的草窝子,蜷缩进去,很快也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他睡得挺沉,梦里似乎还梦见了自己把黄云辉踩在脚下,得意地笑出了声。
与此同时。
秋风卷着枯叶在林子里打旋,刮在脸上跟小刀子似的。
黄云辉和胡卫东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林子深处钻,脚下的冻土硬邦邦,踩上去咯吱作响。
“哥,这大冷天的,野牲口都藏起来准备猫冬了吧?”
胡卫东搓着手,哈着白气,眼珠子滴溜溜扫着四周光秃秃的林子。
“猫冬也得出来找食儿。”黄云辉端着那把老旧的五六半,枪口微微下垂,眼神像鹰隼一样扫过雪地上残留的模糊印子。
“饿急了,啥都敢出来蹦跶。瞧见没,那溜脚印,像狗獾子的。”
两人顺着那串歪歪扭扭、在雪泥里时隐时现的小爪印摸过去。
没走多远,就在一片背风的枯草窝子里,发现了个黑乎乎蜷成一团的东西。
那东西听到动静,猛地支棱起脑袋,一对小眼睛在枯草里闪着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