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比一个具体,一个比一个要命。
每一个问题都实实在在,关系到路的质量和屯子的安全。
周金宝彻底懵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嘴巴张了几次,一个字儿都憋不出来。
他那两个跟班也缩着脖子,不敢吭声了。晒谷场上安静得能听见北风刮过枯枝的声音。
黄云辉看着他这副窘样,脸上的笑意彻底没了,只剩下冷意。
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旁边放锣鼓的破桌子上,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所有人都一哆嗦。
“什么都他娘的不知道,那你他娘的舔着脸说你要带队?”黄云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子战场上淬炼出来的煞气,直冲周金宝面门。
“你凭啥带队?啊?就凭你上下嘴皮子一碰,说你是城里来的?”
“就能把关系到全屯儿人吃饭拉屎、部队物资进出的修路大事,大包大揽过去?”
“你懂个屁!”
最后几个字,像冰疙瘩一样砸在地上。
人群先是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和七嘴八舌的议论:
“哈哈哈,问得好,问得妙!”
“就是,连野猪道儿都不知道在哪儿,修个屁的路!”
“还城里来的觉悟高,我看是脸皮厚,啥也不懂就瞎咧咧,丢人现眼!”
村民们憋了半天的哄笑声、嘲讽声、叫好声瞬间爆发出来,像开了锅的沸水。
晒谷场上那震天的哄笑声,像无数个巴掌扇在周金宝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脸皮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上青筋都蹦出来了,那顶黄呢子帽歪在一边,显得格外滑稽。
他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可黄云辉那三个问题像三把铁锁,把他那点可怜的底气锁得死死的,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胡大军见场面闹得有点僵,赶紧清了清嗓子,站出来打圆场,但话里话外还是向着黄云辉:
“咳咳,周金宝同志,这下你该明白了吧?为啥非等辉子回来不可?”
“修路不是儿戏。辉子他心里装着咱红旗屯,这路从哪儿过,怎么过,有啥讲究,他都门儿清!”
“咱们红旗屯自然要把这担子,交给最放心、最懂行的人!”
周金宝被噎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死死捏着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
他狠狠剜了黄云辉一眼,那眼神像是淬了毒。
“行,黄云辉,你有种!”他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倒要睁大眼睛看看,你牵头能牵出个什么劲儿来!”
“别到时候路没修成,反倒让人看了笑话!”
“嘿,我他娘的还就看不惯你这阴阳怪气的劲儿!”胡卫东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这会儿直接跳了出来,指着周金宝的鼻子就开喷。
“不服气啊?不服气你他娘的憋着,老子就服辉子哥带队!”
“你算老几?爱干干,不爱干趁早滚蛋,滚到别的屯儿去!”
“你当谁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舔着脸非要来咱们红旗屯,不就是看准了咱们屯儿今年公粮交得好,年底分粮分得多,日子比别处舒坦点吗?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