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人已经很是勉强,他单薄瘦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血,继而又被风干,干瘪瘦削的如同一张纸片,怕是风一吹,就能散了。
“朱先生说话总是这么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纸片人对着朱先生行礼,态度虽然有些倨傲,但礼数周到。
目光扫过郑天喜和亡鱼,或许是见着俩人的面向太过年轻,或者是从俩人的眼中看到了惊惧和不解,而那目光显然他已经见过太多,只是略略轻哼了一声,微微弓了弓身子,算是弯腰礼。
郑天喜连忙回了一礼,心中有了计较,脸上的神色也瞬间淡定。
她紧了紧背上的竹筐,跟着朱先生往内堂走去。
一扇扇倾斜的门扉被推开,这栋古老的家族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姿态呈现在了郑天喜的面前,曾经的费氏,乐安市最繁盛的家族,书香门第,往上数三代,还出过一名进士的乐安县第一大家族,现在居然只剩下了几个纸片人。
这个家族的老老少少,病体出奇的一致,瘦弱单薄、浑身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虽然仍想着尽力维持书香门第的体面,可到底体力有限。
这症状乍看之下倒有几分像是尘肺病,郑天喜悚然动容,却又很快再次淡定下来。
尘肺病不会遗传,而且是职业病。
只有在长期的工作和生活中,不间断的吸入生产性粉尘或者灰尘,并在肺内潴留,从而引起肺组织弥漫性纤维化,是一类全身性的疾病。
所以,十几岁以下的孩子应该不会得。
而这房间里的孩子有三个,有一个甚至极度的虚弱。
朱先生已经走到了孩子的边上,伸手去给他探脉,动作娴熟中自然带出一份优雅,一看就是一个经年老中医。
“仁孚的病情又加重了,这么下去,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朱先生叹了口气,抬眼望了望郑天喜,“姑娘可否走近辩证?”
“啊?我……”郑天喜刚想说自己对这岐黄之术毫无研究,就见朱先生对这她调皮的眨了眨眼。
啊?
反应了三秒,随即破罐子破摔般的向前,细细看了看那幼童的面色,又去看了看周围几人,默默吞下一口口水,“消渴症?”
糖尿病的中医学名貌似就叫消渴,她应该没说错吧?
突然很是怀念上一世青城流浪的岁月,知识爆炸的时代,任何事情只要你通过互联网搜索,都能精准的找到答案,虽然不一定能够解决问题,但至少不会有无知的焦虑。
“姑娘能看得出来?”
朱先生觉得不可思议,难不成头他在班车上这么随手一抓,还真给抓回一个神医?
“消渴症的范畴太广,不知道姑娘还能看出些什么门道?”
郑天喜想说的糖尿病,可中医里似乎并没有这么一个名词,一时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