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广深躺在凉**痴痴的望着,也不知道是透过密集的绿叶看槐花,还是透过纷杂的槐花看那点缀在暗空中的星子,听到有人进门,亦是一动不动。
“爸,我回来了!”
郑天喜小声的喊了一句,并不着意打扰他的沉思,当然,她看在钱的份上,也让焰霖进了房门。
呃,准确的说,这间房子现在只有院门,堂屋的门板被放倒后还没有竖起来。
现在家里又多了一名“贵客”,显然另一块门板也有了用武之地,直接对亡鱼打了个手势,亡鱼也不多废话的,将门板扛着就进了猪圈。
猪圈里没有猪,今晚倒是又要多一个人。
想想,他很快就要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心中着实还带着几分别扭,不过,警察局里被盘问的事实还徘徊在脑海,他什么也没有多说。
或者说,他对郑天喜有着绝对的信任,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他只会去做,不会去说,更别说,今晚和前两晚又有所不同。
第一晚,他是车夫,郑天喜是客人,他自己恣意。
第二晚,他们已经同生共死,彼此之间多了一份熟稔和惺惺相惜。
今日,又是不同的,他们俩已是八拜之交,郑天喜从此以后就是她的亲妹子,是他一生一世需要守护的人。
目光在焰霖身上逡巡了一会儿,出了傲慢,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攻击性,亡鱼也就进厨房去给郑馨儿帮忙了。
“小鱼哥,那个男人是谁呀?今晚是要住咱们家吗?”
郑馨儿经过两日的练习,已经能很轻松的将灶膛里的火发着,然后开始热饭热菜。
今日她拿着剩下的五块钱,特意去了别的乡镇赶集,虽然走了很多的路,却也收获颇丰。
这也让她不由得心生感慨,钱,真特么的是个好东西!
肉菜就着白米饭,中午的时候她和郑天祥一人吃了三碗,直到现在,两个人的肚子还是饱饱的,若不是天喜回来了,他们兴许晚上都不会开锅做饭。
“一个长官,来咱们村里调查些事情,你和天祥当他不存在就好!”
“啊?”听说是一个长官,郑馨儿还是受到点惊吓,手中的锅铲也掉进了锅里,“他……他是来调查我妈妈杀人的事情吗?”
她已经快十六岁,于外界的一切并不是无知无觉的,更或者说,她在六岁的稚龄里跟着母亲改嫁,比起同龄人,她的内心更要敏感和脆弱的多。
一个星期的时间,她的世界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她亲眼目睹郑广深吐血,到田继芳杀人,再到一向亲善的舅舅、舅妈将她和天祥从饭桌上赶离,再到余怒未消的外婆一家人直接打砸了他们的家……
这一切的一切,她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却又感觉到深深的无能为力。
走投无路,四顾无亲。
心中多少唏嘘,都成了后怕。
却没想,郑天喜能力挽狂澜,不仅给了她现下的安稳,更是让她望见了未来的方向。
同样是女子,郑天喜能做到的,她必然也可以。
嗯,未来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