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亡鱼也几次被传唤,事件虽然并不复杂,奈何人物关系并不简单。
郑天喜是乐安县公安局上上下下都已经熟悉的人物,据亡鱼交代,她最后是飞蛾扑火扑向了霍首长,霍首长现在是昏迷不醒,他醒后对待郑天喜是个什么态度,还不好说。
因为这不好说,郑秋明和田继刚几乎跑断了腿。
郑秋明是想学着田继刚大义灭妹来着,奈何他的老娘可不跟田老太太一样有点二百五是个白眼狼,大队支书稍稍表露出一点为官的自觉,想要抽身避嫌,老太太的大耳掴子就啪啪的抽了过来,要死要活要女儿。
郑秋明不仅效仿不成,还被迫和他的好妹夫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两个人蹦跶来蹦跶去,终于将目光从纷杂的大人物身上撤回,落在了郑广深的身上。
无论是看似无关的郑天喜,还是做为主告的郑馨儿都是他的女儿,受惊的熊孩子是他的儿子,苦主亡鱼姑且算是他的女婿,这么想来想去,整个事情的转机似乎就在郑广深身上。
可惜,郑广深是个油盐不进的。
“姐,差不多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是张申平,他就像是一条疯狗,咬着咱妈不放。”
岂止是咬着老妈不放,简直可以说是冲着她来的!
事情转了一大圈,中间又夹杂着那么多的人情世故,郑馨儿说不明白,但是郑天喜已经能够理解。
“馨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但……都过去,来,咱们以水代酒,先庆祝劫后余生,然后,各自说一个心愿,彼此尽量成全。”
宽慰的话没有过多出口,毕竟感同身受本就是这世间最大的谎言。
人和人终归是不一样的,所思所想,所处环境都不一样,对同一件事情的感触自然不会相同。
饭桌上的人相互看了一眼,各自沉默。
这是多么神奇的组合,可这也是一个家。
可家又是什么呢?
所有的人也许都在天祥这样的年纪,绞尽脑汁的想过这个问题,因为那是一道命题作文,和“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我的祖国”是同一个等级。
但是长大之后,这个问题就会被遗忘。
各自生活,各自难过。
郑天喜上一世亲情缺失,友情丧尽,爱情从未萌芽,诚如佛爷所言,她对这世间的一切情感都心存希冀。
送她入梦魇,弃她如蔽履的亲情她割舍不下,总觉得上天给了她一次机会,她也得给这世人一次机会。
其实说白了,还是内疚型人格作祟。
活过一世,她早就知道自己和郑广深并没有血缘关系,上次医院里郑广深需要输血,输的也是AB型血,而她的血型是O型的。
有点血型知识的人,应该知道,AB型血型是显性基因,而O型血是隐形基因,就算他的另一半是O型血,那孩子有可能是A型、B型、AB型中的一种,而绝没有可能O型。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上一世,郑广深并没有身患罹难,到了需要去医院紧急手术的地步,是因为她重生后,跳入了河中,郑广深不顾自己的孱弱的身躯,硬是在河中搜救了她一夜,导致了他病情的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