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柳慕吟说的都对,但心里还是会有不甘。
自己费尽心力,最终却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
那不是她想要的,至少,不是她心心念念,一直在盼望的结果。
她想走到那最高处,却总有人,拦在自己面前,随意一个举动,就能抹杀她的所有努力。
她憎恨这种无力,就像当初看着榻上那个女人的生命力,在一天天流逝,却没有人能够救她,而自己除了眼睁睁瞧着,什么也做不了一样。
所有人都觉得她冷血,连亲生母亲死了,都没有流一滴眼泪,但又有谁知道,在多少个无人的夜里,她一遍又一遍地掌掴着自己,她恨,恨自己的无能,若是她拥有这世上最至高无上的权力,就一定能救活那个女人。
“柳慕吟,听说你和我一样,年幼丧母,父亲和弟弟也被孙稷捉了去,生死未卜?”容妃滢像是心血**,忽而问起了她的身世。
这女人又在搞什么鬼?虽不想回答,却还是应付道:“是,但这与我们将要商讨的事无关。”
“怎会无关呢?”似乎是同样的悲惨遭遇,让容妃滢感到兴奋,她的情绪竟是空前的高涨:“我娘是病死的,她的病到底有多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没有人愿意倾尽全力去救她,因为不值得。”
柳慕吟蹙起了眉,没有接话。
容妃滢靠近了一些,目光死死盯着她的脸,企图找出一丝情绪的波动,滚烫日光照射在脸上,灼烈中竟透着一股莫名的冷:“你可有想过,若你手握足够强大的权力,你的父亲和弟弟就不会被带走,若当年继承家主之位的,是你的父亲,他就能号召全城乃至整个麟州的能人异士,治好你病重的母亲。柳慕吟,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权力到底代表了什么?若同样的遭遇再次发生,你有信心,可以拯救自己在乎的人吗?”
她无言。
这一次,不是不想回答,而是真真切切,不知该如何回答。
容妃滢说没错,若自己手握重权,当初父亲和霖儿就不会落入孙稷手中,他们也就不必遭受之后诸多的各种折磨。
“柳慕吟,这个世上最残忍的事情,就是给你后悔的时间,却不给你后悔的机会。”后撤一步,容妃滢脸上的神情,在一瞬间恢复到了之前漠然冷静的样子,仿佛之前的一切悲痛质问,都是错觉,唯有她眼底的光泽,更加冷了,似腊月寒冬冰雪里出鞘的剑,没有任何温度,且锋锐慑人,“但愿我们都不会再后悔。”
她盯着脚下的地面,思绪混乱,难以抑制的恐惧与害怕,将她整个人攫住。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还从未真正体验过绝望的感觉。
薛氏死的早,她对那个女人,并无太多的印象,只记得她是个很温柔的人,若是活着,一定会对自己很好。
但是刘知堂和柳霖不一样,他们是一直陪在自己身侧、朝夕相处的至亲,每当想起他们如今可能的遭遇,心就像针扎刀刺般,疼得难以呼吸。
她只想着北渊军强大些,再强大些,等时机成熟,她就可以去救父亲和弟弟了。
在所有人眼里,自己都是大公无私的,连夜赶制防暑药剂,让众将士不必遭受暑气的折磨,连卫廷骁亦是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