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额上汗水。
她睁开眼，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被她这般专注的凝视着，他有些窘迫，手也开始抖了起来。
“谢谢你，楚公子。”面对这分明有些过于亲昵的举动，她却只是坦然地道了声谢。
他拭汗的动作一顿，心底漫上一丝连自己都无从查觉的失落。
“柳小姐，你太客气了，你不该谢我，你今日所遭的苦难，都是因我而起，我……我很自责。”
休息了片刻，她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若不是失血过多，导致她现在头晕的厉害，没准她还能起来跑上两圈。
不希望楚子恒把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便宽慰道：“楚公子，你别想太多，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孔康安早就设下了埋伏，总归躲不过的。”
“可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中埋伏。”
楚子恒是真的非常自责，捏着帕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她很无奈，明明现在身受重伤、虚弱不堪的人是自己，怎么到头来，还得自己去安慰他。
“没事的，真的没事。”她拍拍他的手，即便她现在难受得紧，也强忍着绽出笑意：“人生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些事情你想避免，可你哪里知道，这件事从很早以前，就注定了它的果，仅凭你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改变，所以你无需太较真了。”
可他仍是不能释怀，几乎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我一直很信任我的那些兄弟，为了他们，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但对于他们伤害你的事情，我却无法原谅。”
她想起那个挟持自己的男人，死在孔康安手下时的情景，轻轻叹了口气：“永远不要对你的兄弟失去信心，无论他们做了什么，都是在为你战斗，即便过程不太美好，也不符合你心中的道义，但他们依旧是你的兄弟，只有他们，会毫无保留的追随你，这个世上，毫无保留的信任最为宝贵，寒了什么都不能寒了人心。”
他怔怔看她，眸底有滚烫的暗焰跳耀。
怎么都不会想到，她非但没有怪罪自己的那些兄弟，反而还为他们说情。
可她越是这样，越是叫他心中有愧。
不禁想，这天下间，到底要多么优秀的男儿，才能配得上如此胸襟的女子。
他知道自己不配，但卫廷骁亦不配。
作为一方将领，他无疑是伟大的，治国安邦，人臣楷模。若能成为他的手下，是一件极为令人骄傲的幸事。
可作为丈夫，他却是自私的，卑劣的，无情的。
他替她惋惜，替她不甘，当初柳家为了自保，竟不顾她的死活，将她嫁给卫廷骁，她原本可以有更美好的人生，和一个视她如珍如宝的夫婿，可这一切，都让那群自私冷血的族人给毁了。
他宁可看到一个哭闹不休，骄纵妄为的她，也不想她如此善解人意。
“柳小姐。”心底的秘密，再也压制不住，明知不该说，但他还是不受控制的说出了口，“若你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日子，我……可以带你离开，无论是孔康安，还是卫廷骁，都不会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