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无异于萤虫之光，在偌大的天地间，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柳霖收回远眺的视线，拍拍坐下的马匹，用皮甲下露出的一截袍角，擦了擦手中长刀上的血迹。
北渊军果然名不虚传，他跟随孙稷的义军征战无数，从未遇到过这般棘手的敌人，短短半日时间，就逼得义军向后撤了足足三里。
看来他的计划，还是有希望的。
“孙霖，你搞什么鬼！”刀上的血迹还未擦净，同行的一名大将便愤怒喝道：“你杀红了眼不成，竟然对自己人下手！”
他没有说话，手起刀落，又连着砍翻几人，有几滴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映着青白的月辉，让他看上去，简直如从坟地里爬出的嗜血恶鬼。
“孙霖，你他娘的脑袋有病是不是？”那大将再一次爆喝，抄起手里的铜锤就冲了过去：“你看清楚了，你杀的不是敌军，是我们自己的将士！”
只是他喝问的间隙，又有几人倒下，同样都是义军士兵。
“哐”的一声，大将手里的铜锤和柳霖的长刀在半空交击，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一名被吓傻的士兵逃过一劫，惊恐地跑开了。
那大将冷冷盯着柳霖，余光掠过一地的死尸：“孙霖，你不会是叛变了吧？”
柳霖没有回答，只用力掷出手中长刀，刀尖穿过士兵的胸膛，夺走了那名唯一幸存者的性命。
大将双目暴突，咬牙道：“好你个孙霖，你果然叛变了，我要告诉大帅……”话未说完，就见一道寒光闪过，直冲自己面门。
好在他躲得快，没有被一刀割喉。
一击不成，第二击紧随而至，那大将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好运已经用完，这必杀一击，他根本躲不过去。
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知耳边突然听到叮的轻响，竟不知从哪飞来一支羽箭，柳霖为了躲避，这一刀便刺偏了。
“孙霖已经叛变，众人随我一起将其拿下！”大将找准机会，高喝一声。
柳霖大惊，原本他打算趁着夜色，将所有看到自己变节的人全部杀死，没想到一个失误，竟让他再无翻身机会。
到底是谁，坏自己好事？
他迎着夜色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一个清泠的女声，从很远的方向传来：“孙霖，放弃抵抗，乖乖投降，主公已看出你的计谋，你无需再继续做戏。”
他脑袋一团乱，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你是谁？”周围实在太暗了，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你不用问我是谁，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若你再有一句假话，我会立刻射穿你的脑袋！”
就在这对峙的空当，周围的义军听到那大将的喊声，纷纷围了过来。
柳霖心知不能再拖，陡然暴起，欲将那大将击毙于此，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一支羽箭同时破空而来，在他出手的刹那，便将他射落马背。
所有人都呆住了，那大将也一头雾水，看着倒地的柳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直到惨叫声接二连三响起，他才大喝一声：“有埋伏，立刻撤退！”他调转马头，看到心口中了一箭，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柳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