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进院落的腿，沉重的像是灌了铅一样。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柳仲卿口中，那个教唆稚幼孩童伤害柳念馨的人，会是她的霖儿。
那个善良乖巧的小小少年，怎么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一定是柳仲卿在欺骗自己，一定是！
可不管她怎么麻痹自己，她都清清楚楚的明白，这件事是真的，那个犯下不可饶恕罪孽的人，就是她的霖儿！
“大哥哥，这些点心真好吃，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一个陌生孩童的声音响起，似乎嘴里含着什么东西，听着有些含糊不清。
接着，便是柳霖漠然含笑的声音：“喜欢就多吃些，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多谢大哥哥！”孩童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与欢愉，完全不明白，自己刚才犯下了怎样可怕的罪恶。
她平了平心气，朝着对面亭台中的二人走去。
“阿姐。”还未走近，柳霖就发现了她，连忙站起身，炫耀一般道：“今天发生了一件趣事，阿姐想不想听？”
她没有回答，目光只落在案桌前，正在狼吞虎咽的一名男孩身上。
男孩大概八九岁的模样，穿着一件破旧的袄子，袄子已经被磨的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他正一手抓着一块点心，不停地往嘴里塞着。
男孩的袖口，有一片蜿蜒的血迹，瞧着很是触目惊心。
她顿时胸口一阵憋闷，强忍着怒意问道：“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
柳霖轻飘飘道：“外面捡的。”
“捡的？”
“他说饿，问我要吃的，我说没有，他就一直跟着我。”说到这里，他眼神一亮，再次兴致勃勃地对柳慕吟道：“我见他实在可怜，就把他带回来了。阿姐，你可知道，一个人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究竟能够做到怎样的程度？”
她几步不敢看柳霖眼底的那抹诡谲精光，那不是自己的弟弟，会流露出的表情。
她默不作声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语声淡淡：“会丢弃自己的良心，完全变成一个没有感情，没有善恶之分的恶鬼，是这样吗？”
柳霖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阿姐，你都知道了？”
她没什么感情的嗯了一声，柳霖顿时脸色一变，却不是愧疚，而是愤恼，“一定是柳家那些人，对你说了不该说的话。”
“霖儿，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她看向一脸冷峭的少年，努力在他的脸上，寻找一些过去的影子。
可她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回从前那个善良温厚的弟弟。
站在自己面前的，就像是个陌生人。
柳霖坐了下来，满不在乎道：“当然明白。”
“那你可知道，我不喜欢你这么做。”
他像是难以理解般，看向柳慕吟，“阿姐，你怎么向着那些柳家人？我才是你的亲弟弟。”
“霖儿，你别忘了，你也姓柳，我们的父亲也姓柳！不管你愿不愿意，喜不喜欢，我们也都是柳家人！”
柳霖轻哼一声，眸色转冷：“从他们眼睁睁，看着我和父亲被孙稷手下带走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是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