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卫廷骁和公孙钦齐齐转头看向她。
她没有理会卫廷骁，只是看向公孙钦：“公孙先生只带了五万人马，而衡阳只有三万的平护府兵驻守，这五万人，对付三万平护府兵，应是绰绰有余。”
公孙钦来了兴致，起身道：“你的意思是，同意我带着这五万人，前往衡阳，杀尽柳家众人？”
“是的。”她点头。
公孙钦一脸惊讶，片刻后大笑出声：“卫夫人真有意思！”
卫廷骁没有起身，只伸手拉住了身旁之人。
感觉到从他掌心传来的力道，她回握住他，仍是看向公孙钦：“但先生必须答应我，不管最终结果如果，自此之后，先生都不得再寻任何理由对付柳家。待先生的五万大军进驻后，无论哪一方，都不能再派遣援军，大家各凭本事，听天由命。”
以五万对三万，如此大的实力悬殊，平护府必败。
公孙钦短暂思索一番后，道：“那便依夫人所言，各凭本事。卫将军，你觉得如何？”
这似乎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公孙钦此次前来潼水关，绝对不可能轻易退让，就算这一次拒绝了他的要求，他还是会另想他法，给柳家制造麻烦。
只有同意他的要求，才能一劳永逸。
“公孙先生若是觉得这个法子好，那就依先生所言。”
公孙钦捋着颚下的胡须，连连颔首，“如此甚好。”
既已达成共识，柳暮吟便准备亲自前去衡阳报信，让霖儿他们早做准备。
但刚走出金帐，就被公孙钦的手下拦住。
她回头，不解道：“公孙先生何意？”
“夫人必须留在这里。”公孙钦慢慢踱步而出：“我答应卫将军，只杀柳家人，不会伤害夫人，可一旦夫人踏入衡阳，我这个承诺，就不再作数了。“
他这意思，竟是要自己眼睁睁等着自己的亲族被屠戮？
“我知道夫人接受不了，但既然是夫人自己提出的建议，那便自然要遵守，否则，你这就是让我和卫将军为难了。”
听他这么一说，她顿时泄了气。
公孙钦说的没错，自己若一意孤行前往衡阳，那便是叫卫廷骁为难。
要么撕破脸彻底与公孙钦决裂，要么就放那五万人去衡阳，届时是死是活，便只能听天由命。
可要她留在这里干等着，就跟拿刀子剐她的心一样难受。
“让我随那五万大军，一起去衡阳。”她深吸口气，这是她唯一能想出的办法，也是她唯一能做出的退让：“不管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我都要亲眼看着。”
公孙钦软言相劝，倒像是为了她好一样：“这多残忍呐，看不到心里也就不会太难受，等过段时日也就忘了，否则，看着亲人的尸体，一个个被摆在那里，是个人都受不了，不行，我不同意，我想卫将军也不会允许的。”
这老狐狸，分明就是在刻意卖好，让卫廷骁觉得欠他一个人情，说的倒是冠冕堂皇。
“你一定要去？”卫廷骁紧跟着也走了出来，公孙钦的话听上去在理，但他知道，对她来说，事情只分要不要做，能不能做，没有在不在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