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康安在帐子内，听着外面的对话，唇边弯起一抹讥诮弧度。
这些人还有完没完了，自己的那些手下，虽然脾气跟自己一样不好，但也不至于为一盘肉便跟人大打出手，谁也说不上，到底是不是卫廷骁的那些部下们，没见过世面，几口肉也当成宝贝一样，看着别人的就眼馋，一门心思想要据为己有，所以才和自己的人起了冲突。
这小厨娘，还挺会讨好人的，一股脑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到了他的手下身上，罗什是他那些部下中，性情最温和稳重的一个，谁跟旁人起冲突他都相信，唯独罗什他不信。
可不能再由着这些北渊军，欺负自己的孔家军了，待埋了这个细作后，他得去给自己的人撑腰。
刚把尸体拖出营帐，他猛地想到了一件事。
罗什以前跟自己说过，他小时候在山林里迷了路，险些成点心进了野兽的肚子，是一只鹿带领他安全走出山林，自此以后，他就把鹿当成了自己的恩人，一口鹿肉都不吃。
从来不吃鹿肉的罗什，怎么会为了要吃鹿肉，就跟人起冲突？
很明显，是那个小厨娘在说谎！
可她为什么要说谎？
看着面前被包裹严实的细作尸首，他蓦地明白了什么，连忙顺着柳暮吟和那厨娘离开的发现追去。
满满一锅肉汤，热气腾腾，他隔着不断氤氲热气的汤，看到了那个正挟持着柳暮吟的女人。
女人一边搅弄面前的肉汤，一边感慨：“你们中原人的日子过得可真好，在我们戎羌，牛羊就是我们的一切，就是自己死了，也绝不会宰杀家中唯一能带来生计的牛羊，可凭什么你们就能享受这些上天的馈赠，而我们，却要守着贫瘠的土地，过着贫瘠的日子，永远逃不掉挨饿受冻，颠沛流离。”
“这世上的事，不是每一件都有其因果。”他缓缓走向对方，目光在浓稠的肉汤上掠过，这一锅汤，大概已经煮了很久，肉香浓郁，引人垂涎，但他现在对这锅肉没有半点兴趣：“这个世界，永远是由强者支配的，弱者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你们如此，大越的皇帝也如此。”
“你说得对。”女人没有反驳他，竟赞同的点着头：“这一点，也是汗王花费了近半生才明白的道理，所以，现在也该由我们，来主宰这个天下了，中原的土地不会永远属于你们，等把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中原人赶出这片土地，你们就会明白，何为公平。”
孔康安也没有反驳她，同样表示了赞同：“你们这个汗王，倒是个有魄力的，人的确不该逆来顺受，有机会从旁人那里夺取更好的，自然要努力去争去抢，否则受苦的就只能是自己，我一直以为你们就是一群不开化的蛮人，如今才知道，你们也有自己的想法，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你们没有必要，用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你在说她？”女人咧嘴一笑：“我以为你是来和我谈合作之事的，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个贱人而来。”
女人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底闪烁着令人心惊的仇恨火焰。
孔康安挑眉：“她这个人，做事手段的确过于冷酷了些，一点也不懂得留情面，但据我所知，她向来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你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