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人喉咙里无法抑制的、极其微弱的痛苦呻吟,和她自己因为体力透支而沉重的喘息。
她自己的心脏,也在胸腔里如同失控的野马般,“咚咚咚”
地狂跳着,仿佛随时都会冲破肋骨的束缚。
后背的衣衫,早已经被冷汗完全浸透,湿漉漉、粘糊糊地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种极其不适的束缚感。
但她的双手,却像两把坚定的钳子,稳稳地搀扶着教授那枯瘦的手臂,她的目光,越过教授花白的头,死死地锁定在前方那片越来越近的、象征着安全的茂密林地,眼神中没有迷茫,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
“教……教授,坚持住,吸气……呼气……对,就这样,我们就快……快到了,就快安全了。”
刘玉喘息着,声音因为极度疲惫和紧张而有些断断续续,她低声在陈教授耳边鼓励着。
这声音既是在支撑着濒临崩溃的老人,更像是在这令人绝望的困境中,为自己摇摇欲坠的信念注入最后的力量。
陈教授浑浊得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灰尘的眼睛,艰难地转动了一下,看了看身边这个脸色同样苍白、却写满了坚毅的年轻学生。
又抬起沉重的眼皮,望了望前方那片在热浪中微微晃动、却代表着生机的绿色林地边缘。
他极其微弱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点头,干裂得已经翻起白皮的嘴唇无力地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连一丝微弱的气音都没能出来。
高地上的狙击手,依旧保持着绝对的沉默。
这种死寂般的沉默,远比连续不断的枪声更让人感到压抑和窒息。
他就像一条拥有无限耐心的、潜伏在阴暗洞穴最深处的致命毒蛇,虽然因为顾忌眼前这只重要的“猎物”
而暂时收敛起了淬毒的獠牙。
但谁也无法预测,他会在接下来的哪一个瞬间,以何种意想不到的、刁钻的角度,再次动那雷霆万钧的致命一击。
“头儿,对方很沉得住气,是个高手。”
夜枭的声音再次从耳机里传来,他负责断后和专门监视高地,声音压得极低。
仿佛怕惊扰了那片死亡区域,“没有任何暴露迹象,连一丝多余的镜片反光都找不到。”
“保持最高警惕。
他不会轻易放弃,可能在等待我们出现破绽,或者……在等待援军合围。”
岩罕简短地回应,他的大脑如同高运行的级计算机,不断推演着各种可能性。
他知道,这种平静之下,往往酝酿着更猛烈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