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飞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从头到脚都麻木了。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不出任何声音,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下意识地侧过头,看向身边的李慕媤,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丝反应,哪怕是一个眼神的暗示。
然而,李慕媤只是微微低着头,用筷子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自己碗里的一粒米饭,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她眼底所有的情绪。
仿佛刚才父母提出的,只是一个关于晚上去哪里散步的普通建议,与她毫无关系。
她的沉默,在此刻,更像是一种无声的……默认和赞同。
赵天龙看着罗小飞那副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模样,忍不住“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
用力一拍大腿,洪亮的声音震得餐桌上的碗碟都仿佛轻轻颤动了一下:“哈哈哈!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
怎么?吓傻了?
两家老人见个面,吃个饭,聊聊天,这不是天经地义、水到渠成的好事吗?
看把你给难的!
老子当年去你嫂子家提亲,被她爹拿着扫帚追出三里地,那才叫一个刺激!
你这算个啥?啊?算个啥?!”
罗小飞坐在那里,耳边回荡着赵天龙那充满戏谑和“忆往昔”
的大笑声。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李震岳夫妇,只见他们脸上挂着温和却不容拒绝的笑容,仿佛在告诉他这一切已经无法改变。
而在他身旁,李慕媤的沉默宛如一座沉默的冰山,散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威压,这股无形的重压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让他几乎无法喘息。
整个餐厅的空气仿佛在瞬间凝结成了一种粘稠的胶质,将他紧紧地包裹其中,使他无处可逃。
他努力想要深呼吸,试图缓解这令人窒息的氛围,然而,他却惊讶地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一般,无论怎样用力,都无法顺畅地吸入空气。
每一次尝试,都只换来一阵干涩的咳嗽,仿佛这空气也在故意与他作对。
不仅如此,他的大脑也像是被这股胶质黏住了一样,原本清晰的思维此刻变得模糊不清。
各种念头在脑海中交织缠绕,如同一团乱麻,让他根本无法理出一个头绪来。
春节、父母来京、两家老人见面……这几个看似简单的词语,此刻却如同一座座突然从天而降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口,让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窒息。
他心中那最后一点关于逃避、关于拖延、关于……徐莎莎的微弱念想,在这股重压之下,如同脆弱的蛋壳一般,被彻底地、无情地碾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