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他既渴望又害怕的名字上——徐莎莎。
他不能再逃避了,他必须给莎莎一个交代。
无论这个交代是多么残忍,多么令人难以接受,他也必须说出来。
否则,他对不起莎莎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也对不起自己那尚未完全泯灭的良心。
电话拨了出去,听筒里传来漫长而规律的“嘟——嘟——”
声,每一声,都像是敲打在他紧绷到极致的心弦上,带来一阵阵清晰的悸动。
他紧紧握着手机,手心全是冰凉的冷汗,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电话接通了。
“小飞?”
听筒那头,立刻传来了徐莎莎那熟悉而轻快的声音,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惊喜和雀跃。
“你终于忙完啦?昨天给你打电话没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她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瞬间冲刷着罗小飞布满阴霾的心境,却也让他感到加倍的刺痛和愧疚。
“莎莎……”
罗小飞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得厉害,仿佛很久没有喝过水一样,“我……我没事。
就是……最近工作比较忙。”
他艰难地寻找着措辞,感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碎石。
“嗯嗯,我知道你肯定很忙!
部里的工作肯定比咱们毕节复杂多了!”
徐莎莎丝毫没有怀疑,语气里充满了理解和体贴。
“你要注意休息呀,别太累了!
对了,我跟你说哦,我们班上次月考的成绩出来了,平均分又提高了呢!
还有还有,酸汤鱼店的老板今天还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说给你留最新鲜的鱼!”
她叽叽喳喳地分享着毕节那些琐碎而充满生活气息的日常,声音里洋溢着简单的快乐和对他归期的期盼。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温柔的小锤子,敲击在罗小飞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他听着电话那头充满生机和依赖的声音,那些早已在腹中打了无数次草稿的、试图解释、试图坦白的残酷话语。
此刻却像是一团坚硬的化石,死死地堵在喉咙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该如何开口?如何打破她此刻的快乐和期待?如何告诉她,他可能……回不去了?或者,即使回去,一切也都将变得不同?
巨大的不忍和锥心的愧疚,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张着嘴,喉咙里出“嗬嗬”
的、如同窒息般的声音,却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无法组织。
“小飞?你怎么不说话呀?信号不好吗?”
电话那头的徐莎莎,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常沉默,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疑惑和关切。
“……莎莎。”
罗小飞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痛苦和挣扎,“我……我有话……想对你说……”
他的语气,是如此沉重,如此异常,以至于电话那头的徐莎莎,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欢快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带着隐隐不安的沉默。
听筒两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彼此那细微的、仿佛被无形放大了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