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名字他有些印象,在一次项目协调会上见过一面,是个笑起来眼睛像月牙儿、说话带着点陕西方言尾音的姑娘,很文静,也很负责。
怎么会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
“王八蛋!
畜生!
操他祖宗的!”
张建国猛地一拳砸在旁边一个空的、散着霉味的木质货箱上,出“咚”
的一声沉闷巨响,箱子剧烈地摇晃起来,扬起一片陈年的灰尘,在光柱中狂乱飞舞。
他双眼瞬间布满了血丝,赤红得吓人,胸膛如同风箱般剧烈起伏,脖子上粗壮的青筋蚺起,像一条条扭曲的树根。
“对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下手!
算他娘的什么英雄好汉!
有种冲老子来啊!
桑坤!
我日你八辈儿祖宗!
!”
他咆哮着,唾沫星子四溅,整个仓库都回荡着他狂暴的怒吼声,那声音里充满了被羞辱的愤怒和一种深切的、无能为力的痛苦。
他像一头困兽,在原地焦躁地转着圈,仿佛随时要冲出去与看不见的敌人拼命。
罗小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用力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胸腔里那股翻涌的、想要摧毁一切的怒火和刺骨的寒意强行压下去。
他知道,在这种时候,愤怒是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它只会蒙蔽理智,干扰判断,让情况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他必须思考,必须找到解决问题的线索,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对方……提出什么要求了吗?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或者……任何能标识他们身份的东西?”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但话语末尾那微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还是出卖了他内心此刻正经历的惊涛骇浪。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黄雅琪,仿佛她是这片黑暗海洋中唯一可能指引方向的灯塔。
“要求?暂时还没有。”
黄雅琪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到极致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仿佛能冻结血液的杀意,“这更像是桑坤风格的开胃菜——一次纯粹的、赤裸裸的挑衅和宣告。
他在用这种最直接、最残忍的方式告诉我们:他来了,他就在这里,而且,他清楚地知道我们的软肋在哪里。
他不在乎任何规则,不理会任何底线,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把我们,把所有试图阻挡他的人,都强行拖入他最熟悉、也最能如鱼得水的、弱肉强食、毫无规则可言的黑暗丛林之中。”
她的目光再次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罗小飞和兀自喘着粗气的张建国,“至于标识?他们倒是很‘贴心’地,在现场给我们留下了一点……‘小礼物’。”
她朝旁边一名一直待命的技术人员微微扬了扬下巴。
那名技术人员立刻心领神会,手指在键盘上快敲击了几下,主控屏幕上瞬间切换出了一张刚刚传输过来的、像素不高且有些模糊、但关键内容勉强能看清的照片。
照片似乎是用老式手机在远距离、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偷拍的,画面晃动得厉害,背景是一片狼藉不堪的办公室,文件散落一地,桌椅东倒西歪。
而在办公室中央那张被暴力掀翻、露出粗糙木茬的办公桌深色的桌腿上,用某种红